金秋十月,遼闊荒蕪的野火原枯草片片,秋風過時生起枯黃色的陣陣起伏,一如湖麵起漣漪波浪,層層疊疊奔向遠處,十月本是豐收的季節,但是這條定律在貧瘠的野火原完全用不上,一望無際的幹旱草原,在這裏最不缺的就是土地,但是最稀少的則是能生長農作物的土地,在野火原的人們眼中,近在咫尺的君臨城是遙不可及的夢,到城裏住上幾天都是奢望,其中難度,就和憑空無故多出來一兩塊能長麥子的地一般。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野火原土地貧瘠幹旱,養出來的人也格外地生命力頑強,就像野火原上的野草,死不盡。
軍鎮敦科爾東邊有個小村子,很小,巴掌大塊地方,房舍像蘑菇一樣長在一塊斜坡上,十多戶人家,撐死不過五十個人,其實嚴格來說連村子也算不上,這樣規模建製的小聚居地在野火原就像仲夏夜的繁星,數也數不清,很多人都是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一輩一輩的人來了又去去了又來,人的生死,野草枯榮,都是一樣,不同的隻是時間長短,一個能看到幾十年光景,一個隻能見到一個春夏秋冬。
人如草。
一個人走在秋風裏,穿過齊腰深的荒草叢,最後爬上一個小坡,終於能遙遙地看見那座整個艾澤拉斯現在最大的雄城,野火原無邊無際,那座城也看不到邊際,即使是這樣,他知道,也隻是看到了冰山一角。
那人皺了皺眉,裹了裹披在身上的破爛熊皮,背上的兩隻半月形雙刃散發著寒氣,古樸的氣息從雙刃之中散發出來,他脫下熊皮將雙刃包住,緩緩走下斜坡,他的前方,是敦科爾鎮,而敦科爾鎮的前方,則是君臨城。
那一日,英雄榜新晉殺神拓荒者·漢尼拔從敦科爾鎮進入君臨城,今天,他也將從這裏經過。
村口樹下有七個玩耍的稚童,六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並不講究衣著如何光鮮亮麗,隻求保暖禦寒便可,女孩留著短發,髒乎乎的臉和其它六個男孩一樣,如果不仔細分辨,很難看得出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
七個小孩嬉鬧著,追逐著,女孩突然停了下來,看向斜坡,怔怔出神。
“尼克,看啥呢?”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搖了搖女孩的肩膀。
有一個很有男子氣名字的女孩視力好,看得遠,小夥伴們都叫她貓頭鷹,隻有這個虎頭虎腦的男孩叫她名字,不過她隻習慣自己父母這樣稱呼她,有些不耐煩地把虎頭虎腦男孩的手打落,小手指向村尾的斜坡,“那兒有人。”
“我怎麼看不見啊,”男孩吸了吸鼻涕,朝著女孩所指的方向看去,除了那幾棟冒著炊煙的低矮老房子,什麼也沒看到,“尼克你是不是又看走眼了,就像我們上次去大兔子那樣。”
女孩懶得和他解釋,反正她看見了,隻不過那個人穿著黑色的衣服,暮色中有些看不清楚而已,她髒兮兮的眉頭微微皺著,那人背上背著的是什麼東西呢?真是個怪人啊,明明是個瞎子,怎麼還能自個兒到處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