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背著字畫跟在老者的身後來到街道深處的街口,隻見老者停下腳步思索了片刻轉身淡淡地問道:“你姓作什麼?”
“原本老先生不曾問起我也忘記了說,在下姓王名思遠。”中年男子帶著淺淺笑意回答道。
“何方人士?”老者聽聞繼續開口。
“外鄉人...”“外在何方?”
“棧陵郡不知先生可曾聽過?”王思遠提了提肩上了字畫抬頭瞧向老者。
“棧陵郡?略有耳聞,早些年聽聞那邊有座大山名曰煙山。”老者微微捋起下顎的胡須仿佛回憶般將目光望向遠處。
王思遠低頭不語自顧打量著自己腳下的布鞋,半響他看著老者平靜地問道:“在下還未曾請教先生姓名?”“你就喊我作老穀頭,街坊鄰居們都這般叫我。”老者略略一笑。“老骨頭?這般生趣的稱呼。在下還是喊作穀先生吧。”
“隨你。”老者聞言也不矯情,說完轉身走進街口。“你覺得這字畫如何?”老者側臉望著跟來的男子隨口一問。
“頗有王羲之的神韻,堪稱上佳之作。”王思遠沒有深思下意識般回道。
“王羲之是誰?”老者頓時一頭霧水。
“呃...他是我家祖上的一位書法家在我們當地頗為有名。”瞧見老者詫異地神情,王思遠瞬間機警了起來。
老者聽後不曾言語將信將疑地瞧了他一眼而後繼續邁步朝前走去。不久之後二人走近一座屋院門口,隻見紅木油漆的院門古色古香。門上簷下掛著一塊橫匾書曰“好問則裕”,門前坐落著兩隻理石雕刻的麒麟栩栩如生,一旁的院牆上梧桐茂密的枝葉斜斜探出稍來顯得生機勃勃。此時王思遠的目光被其間一隻無角麒麟所吸引,他麵帶疑惑地抬頭望向老者緩緩問道:“先生,為何這麒麟卻獨一隻沒有角?”
老者聽聞哈哈大笑些許神秘地說道:“妙言,不可說。”王思遠望著他的神情百思不得其解而後悻悻然聳了聳肩便不再多想。
片刻二人前後叩門而入,王思遠手腳輕盈地放下字畫望著院內的布局些許吃驚說道:“先生果然是個妙人此處竟然是個書院,想來先生定是師者了?”
老者聽後笑而不答,略略看了他一眼後自顧朝後院走去。“你且先自己觀看一番。”
王思遠聽後站在原地掃視著整個院落,隻見院前中央一道屏風上牡丹爭豔刺繡於間,屏後便是假山依水,池旁佇立著圓形石台。再往裏望去紅廊兩側淨是木門花窗,目光朝上隻見廊前簷下掛著“煙香書院”四個楷體大字。他緩緩推門而入,屋內便是排排桌椅一成不染。望著眼前的畫麵,他腦海中熟悉的場景若影若現。正思索著,一聲話語打破了回憶。
“先生回來了。”院內深處走近幾個身著青灰色長褂的少年向老者躬身問安。王思遠望著老者的身影愈發不能理解,他一臉困惑地自言自語:“先生既然是師者為何還要前往街頭呢?”這時一位身著同色長褂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來端詳了他半響開口說道:“先生剛才吩咐讓我帶你前往別院空屋住下。”說完先於一步朝前走去,王思遠見狀緊隨其後。正走著,身前的男子停下腳步似是解釋一般開口說道:“先生性情始然不受約束,常常喜歡做出些耐人尋味的事來。字畫之事隻是先生的愛好罷了,你也不必深思。”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我是學院的講師姓鄔名為忠,而你年齡與我相仿便可直接喊我姓名。”
王思遠聽後沒有答話,自顧些許不著調地問了一句:“院裏學子很少?”
男子轉身看了看他,頗為耐心地回道:“我們煙香學院建院許久,平日裏學子也很多隻是現在已經下學,所以留住學子為數不多。”王思遠微微點頭以示理解。
如此,鄔姓講師便不再多言隻身帶著王思遠來到一排別院前自然地推開其中一扇木門淡淡開口:“你暫時先住在這裏。”說完他不等王思遠回答便轉身獨自離開。
王思遠看著男子漸遠的背影無力地聳了聳肩,他走進屋內坐在木床邊繼續回憶起前世的畫麵......年幼男童學士府的小少爺金原無精打采地帶著四個家丁慢慢騰騰回到府中。他一路走來沉默不語,身旁的家丁看著少爺一聲不吭與以往大不相同些許緊張地湊身上前開口問道:“少爺你為何從街上回來便一直不曾說話?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金原沒有理會丁四的擔憂自顧偏起小腦袋自言自語道:“他說還有許多厲害的本事怎麼就讓他溜走了呢?”言語中充滿了好奇與苦惱。正思索著,隻見身著赤色官服的金大學士從外間走了進來麵無聲色的望著男童開口問道:“原兒,今日書堂上講師都教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