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狀元出自煙香學院(1 / 2)

不知不覺中,金原或許是記起了什麼,他輕輕放下掌中的詩集單手拾起木桌一旁的硯台開始緩緩磨墨,而後抽出些許空白的紙張提筆揮書。

半響,待到頁張上的墨跡完全幹涸,隻見他從衣物包裹中尋出信封裝進去,封口後塞入衣襟之中。做完這些,男童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拿起手抄本緩緩的翻閱。

時間在無息中流逝,後山湖麵縈繞在巨石周圍的淡淡煙雲隨著陽光的照射漸漸散去。桃山寺所呈現出來的寂靜與整個都城的喧鬧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因為在等待了多日之後,參加科考的無數學子們終於迎來了改變各自命運的時刻。他們懷揣著激動忐忑的心情等待最終結果的到來--或飛上枝梢變鳳凰;或是收拾行裝打道回府等待他年的重返。

然而在別人眼中這看似莊嚴的時刻卻似乎與寺中依舊翻閱著詩集的八歲男童沒有絲毫的關係。他輕輕放下翻閱的詩集抬頭眺望著門外,雙耳靜靜聆聽著遠方傳來的若隱若現的音律。少頃,他些許孤獨地歎了口氣,沉默無語。世間的種種仿佛在此刻已經與自己徹底的隔絕開來。

良久,金原闔上頁張站起身來獨自朝著寺外的巨石崖邊走去。

來到石崖邊緣,他雙手撐地躬身抱膝坐下。伴隨著陽光的照射,使得地麵上原本矮小的身影瞬間變得狹長而淡繆。金原眼神略顯空洞地俯視著腳下環繞的後山湖水,心中頓時平靜了許多。無端間,他喃喃自語道:“天選之子,命由天定。”

或許是由於話語的同時雙腳下意識發力,使得崖邊的碎石紛紛滾落下去,掉落在平靜的湖麵上頓時泛起四濺的水花與層層漣漪。男童注視著圈圈的波紋目光依舊停滯未動,心中原本漸靜的思緒似乎也受到了一絲的感染。他深吸一口氣,猛然站起身來單手指天麵朝紅日篤定地開口:“我命由我不由天!”似是發泄,似是宣誓。隻是無人注意到此刻在他身後腳下的斜影頃刻間凝聚成重重地暗色平鋪在地麵上,就像被無端的重墨揮灑了一筆。

話語過後,金原落下臂膀輕咬著唇邊碎步朝著不遠的岩壁石門處碎步走去。因為經過了許久的思索,他終究決定將自己前行的步伐邁出桃山寺。目的隻為獨自麵對命運的挑戰,隻身體驗別樣的人生。

心中思想的堅定,會促使身後的腳印愈發沉穩。此時八歲的男童在前行著,一切仿佛是那麼的自然。然而凡事總會有不同尋常之處,因為自始至終都無人發覺男童腳下陽光照射的斜影並未隨著他的離去而有絲毫的移動。

此番景象令人十分詫異,但男童卻無從知曉。

在男童離開石崖邊緣過後許久,地麵的影子才開始緩緩沿著崖壁往下漸漸退卻,直至潛入清澈的湖水深處。所有的種種都與常理大相徑庭,卻又偏偏出現在現實之中。其中的詭異無人理解,或許隻有上天最終加以詮釋。

隨著身影的消失殆盡,後山湖的巨石崖壁恢複如先前一樣的寧靜。寧靜到讓人擔憂離去的男童。

男童自始至終都未發覺到任何的異常,他全神貫注地寧視著周遭的動靜。半響,在察覺無異後,他神色警惕地跨進學院後院的門檻。望著空空如也的別院,金原知曉院中的學子定是已經全部前往街道去打探榜文。遲疑了片刻,他緩緩走向院牆下的那株被老師王思遠摘光葉片的紅花箊草。站在光禿禿地箊草的莖幹旁邊,男童刹那間產生了些許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觸感。他無聲地望著喇叭形狀的花朵佇立在長長的莖柱頂端隨風左右搖擺,猶如倒立的鍾擺般不見停息。

“想來楊昔會喜歡的。”金原伸手輕輕地摘下朵朵鮮花放在掌心,嘴角下意識地露出一絲淺笑。

這或許是八歲男童在得知家府中變故後首次發自內心地微笑,對他來說這段時間的遭遇猶如一場噩夢,夢境裏的事物讓自己的內心無比的絕望。

他在等待黎明,期盼夢醒...陡然間,學院外的街道上傳來漸近的嬉笑聲喚醒了男童的思索。他收起上揚的嘴角,麵色如前。仔細聽聞了片刻之後,根據話語的大致內容可以判斷是院中的不分學子珊珊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