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麵露悲憫,她覺察出了眼前這個孩子心中的悲嗆,意識到了自己無法說服他使他同意跟隨自己離去。她打算當場殺死這個孩子,但在這之前她還是提出了那個無意義的問題:“為什麼不答應呢?我相信這其中有著誤會,如果你願意向殿下說明相信會保留性命的。”
“嗬嗬...你在說什麼?”任飄渺抬頭,張開嘴嗤笑。白皙的齒縫間滿是猩紅的血絲:“爬過去的話,就會給我自由嗎?”
老婦人抬手,悲憫的神色變得更加的濃鬱:“愚昧。”
愚昧嗎?嗬..好累...就這麼結束的話...也未嚐不是一件壞事呢....。
任飄渺看著那隻泛紅的手掌,心中出奇的平靜。我是誰?我是卡裏斯,是鐵匠的孩子。也是任飄渺,傲立與天地間獨一無二的人。每個人都是如此,每個人都獨一無二。這種死法...還算壯烈....。
“吼!!!!”一聲狂暴的獸吼,岩豹安妮猛地撲來。老婦人麵色不改,反手揚揮。巨大的岩豹,在平常人看來凶猛不可敵的七級魔獸像是小貓一樣被抽飛,哀嚎著翻到在地。
任飄渺歪頭看向在地上不斷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不斷的衝自己嚎叫的岩豹安妮。心中不禁疑惑..岩豹已經羸弱不堪了,短短不到兩日的時間裏,它原本柔順光亮的皮毛已經滿是猙獰的傷疤,渾身都是挫傷。在承受了老婦人的一擊之後,應該已經完全無力了才對。五髒六腑都碎裂的差不多了吧,即使到了這種程度還是想要保護自己嗎?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呢?明明...隻是不堪大用的坐騎而已...。
“你會殺了它嗎?”任飄渺回頭問。
老婦人沒有回答,她打算盡快了結這一切。
“不要讓它覺得痛苦。”任飄渺繼續說。
老婦人聞言一愣,重新舉到半空之中的手僵住了,隨後深深的一聲歎息。“我有些理解了本為什麼會變得那麼猶豫了。”
這句話的意思是,對不起,我要對不起你了嗎?任飄渺這麼想著,不禁覺得有些滑稽。他咧開嘴意義不明的笑著。
“或許你可能並不是毀滅者。”老婦人微眯著眼睛,其想要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但也可能是。”
“你在猶豫..”任飄渺歪著腦袋嗤笑道:“冤死在你手裏的人一定還有很多,你看上去已經不是個年輕人了。良心居然還在嗎?不覺得痛苦嗎?”
“你...”老婦人一臉僵硬的看著任飄渺。眼前這個孩子的話讓無數的回憶在腦中洶湧的翻騰起來。作為人族最強的她,的確做了很多不改做的事情。雖然並不後悔,但是也的確一直愧疚著。
“不過既然選擇了守護,那麼就必須麵對傷害啊。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傷害...當然也包括這些。”在臨死前任飄渺突然發現了言語中所存在的巨大力量,他樂此不疲的打擊著老婦人:“你是強者不是嗎?強者需要負擔起弱者承受不了的東西。”
“你的廢話太多了。”老婦人的臉色變得森冷。
“是啊....”任飄渺一愣,他想起了本,原來不知不覺自己慢慢的在被改變。他閉上了眼睛,嘴角微微扯起,露出一個嗤笑:“不知不覺...也變成了...一個囉嗦的人了...。”
“不!!!”一聲呐喊。
老婦人和任飄渺同事僵住了動作。
是卡斯蓮的聲音。她從遠處狂奔而來,一路跌跌撞撞。巴卡拉也跟在他旁邊,臉色落魄,心糾不已。
“你不該亂跑的。”老婦人一臉悲憫的看著卡斯蓮,看著那個從自己手中誕生,看著那個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慢慢長大成人嫁作人婦的孩子。卡斯蓮就像是她的女兒一樣讓她心疼。
“不..別這樣!!別這樣做!!”卡斯蓮衝到了老婦人跟前抓著她的衣袖,哀求道:“大人,求你。這一定有什麼誤會,本說過..卡裏斯是個好孩子。本還曾希望教導卡裏斯。”
“本死了,被毀滅者殺死的。”老婦人看著卡裏斯的眼睛。指著任飄渺一字一頓道:“本說他就是毀滅者。”
卡斯蓮看著老婦人,嘴唇蠕動著想要否認,但是卻一句爭辯的話也想不出來。她放棄了,她會頭哀傷的看著自己的孩子。任飄渺低下了頭,這份愛讓他變得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