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繆嫻靠在梁逸軒懷裏,輕笑出聲:“先生這是在擔心麼?”

“是。”聽見男子堅定的回答,繆嫻愣住了。本想著逗一逗他的,誰是先生卻沒這個心思與自己說笑。

“先生多慮了。繆嫻沒有為什麼而憂心……”聲音越來越小,企圖掩飾自己的情緒,又有些委屈的語氣。

“丫頭,不要讓我擔心。”

“是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繆嫻也不到底是為什麼。先生,還是不要問了吧。”

“是因為母親嗎?還是因為……”男子沒有說下去,語氣有些遲疑。

“什麼?”

男子沒有接著說,抬起了頭,長臂一舒,拿過放在一邊的藥碗:“沒什麼,不燙了,吃藥吧。”說著,藥就喂到了繆嫻嘴邊。

女子的臉微微有些發紅,乖巧的喝下了藥,卻聽見男子在自己耳邊輕笑出聲:“不苦麼?”

“這藥也不怎麼苦。”繆嫻嘴角微微上翹,男子手持瓷勺,骨節分明的手,近在眼前。枕頭下麵就是那玉佩,自己這幾天夢裏出現的情景,一直在眼前不斷的出現,滿身是血的女孩,麵目猙獰的男子,還有被女孩殺害的,死不瞑目的先生。一個走神,喝著喝著藥,就嗆了一口。

“咳咳!”

男子放下勺子,輕輕拍著繆嫻的背:“想什麼呢,喝藥都走神?”聲音溫柔,語氣上揚,似乎是有些笑意在裏頭。和夢裏的情景,截然相反。

“啊?沒有,隻是在想先生最近好像很忙,都沒時間過來,在忙什麼?”

“嗬嗬,一些不足掛齒的小事。先吃藥吧。”繆嫻見自己被堵上了嘴,隻好乖乖吃藥,不再問什麼。有些微苦的藥,喝在繆嫻嘴裏,也沒什麼味道,一口一口的,邊喝邊想著夢裏的事,和男子相識之後的事,還有自己那不清晰的過去。

喝完了藥,兩人的姿勢,也沒變。“丫頭,手給我看看。”一雙手,依舊在脫皮,新的皮肉慢慢的長出來,“已經見好了,藥還有麼?放在哪裏,我幫你上藥。”

“梳妝台上。”剛說完這話,就覺得背後一陣涼意,一時間讓繆嫻心裏空空的。

男子拿起梳妝台上的小瓶子,又坐到了床沿上,與繆嫻麵對麵,細心的為她上藥。男子的手微涼,不像他的懷抱那樣溫暖,修長的手指,修剪得十分整潔的指甲,男子額前的碎發垂了下來,背後是繡工精致的帷帳,還有上午時分,暖暖的,金色的陽光。今天天氣真的不錯。

男子分明的輪廓,變得柔和,認真的表情,垂下的碎發,溫暖的陽關,嘴角的笑意,竟有種幸福的味道。“先生,天氣這麼好,能陪繆嫻出去走走麼?”女子的輕聲詢問,引得男子抬頭,注視。

“不再歇一會兒麼?”握著手裏的藥瓶,“昨晚你睡得並不踏實。”

“先生,整晚都在這裏?”女子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移開目光,幹笑兩聲:“也不是……我叫香伶進來給你更衣。”說完,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留繆嫻一人坐在床上偷笑。男子才出門,香伶就進了門。

“小姐,您精神好多了。”香伶的聲音依舊溫柔,轉身關了門,接著說:“今天天氣不錯,也難怪小姐有賞花的心思。不過,這花開了有幾天了,怎麼不讓香伶陪您,反倒是老爺來了,小姐的就有了這份心情了?”

繆嫻有些不還意思的笑了笑,便從床上慢慢下來,香伶扶著她,見繆嫻站穩了,才轉身去櫃子裏取了衣物為她穿上。藕荷色對襟抹胸襦裙,配上同色大袖衫,紫色披帛,長發披散著,繆嫻看起來是那麼溫柔。

“今天小姐想梳個什麼樣的發髻?”香伶手持象牙梳子,站在繆嫻身後,丫鬟裝扮,伶俐可人。

“有和這衣服相配的緞帶沒有?”繆嫻看著自己長發,香伶應了一聲,轉身去了衣櫃嗎,拿出了一條藕荷色的緞帶,材質精美,絲質順滑。“幫我把頭發綁起來就好。”

待繆嫻走出房間,長長的頭發綁成馬尾,垂在身後,沒有戴任何的發飾,未施粉黛,整個人多了幾分靈氣,也顯得愈加活潑。“先生可是答應過繆嫻的。”

“什麼?”

繆嫻歎了口氣,說道:“想來先生也是忘了,剛搬來舒雲榭的時候,不是答應要陪繆嫻賞花的麼?”

“嗬嗬,看來真的是我忘了。”梁逸軒笑笑,接著說:“今兒我就在這陪你吧,賞花品茶,也是不錯。”

“隻是賞花,有些煩悶吧,先生可願和繆嫻玩個遊戲?”女子眼中滿是笑意,雙瞳中映出梁逸軒的臉,也是滿滿的,溫柔的笑容。梁逸軒微笑著點點頭,示意繆嫻接著往下說。“先生可知‘賭書潑茶’一詞?”

“知道,”梁逸軒看著繆嫻:“怎麼,今日想玩這個?”

“繆嫻還請先生賜教。”女子眸中笑意漸濃,眼睛完成月牙狀,甜美俏皮。陽光灑在女子身上,茸茸的陽光,柔和的融進空氣裏,似乎有甜甜的味道,女子淡色的衣裙,絲質的緞帶,還有尖尖的下巴,垂下的發絲,似乎也有了綿綿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