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救他不出,那我葉藥奴的一世英明,便毀於一旦!
我仔仔細細的把所有的情況重新想了一回。
這個鎮上頭,我們到底走過哪些地方。先是客棧,再是布莊,再然後是珠寶店。想到這裏,我心裏火大。唐問天說我這個樣子,根本看不出跟宣少奶奶有什麼關係,我倒是不要緊,跟他走在一起,他也嫌不好意思!於是,便硬拉著我去買了很多的首飾。說是要送給宣做禮物。現在想起來,舉凡我們到過的地方,隻有藥店跟他們二人有關,其他的,都是為我置辦東西來了!
這個男人打什麼主意,我不知道,不過,也因為他的多事,把我尋找線索的戰線拉得長了!
走進回春堂,坐堂大夫正在給人把脈看診。那老大夫年約六十,山羊胡,慈眉善目,穿著一身青色長袍。
那病人把頭垂得低低的。用遮頭遮麵裝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伸出的手,卻長滿了紅色的水痘!邊上立著一名紅衣男子。衣著光鮮,臉色卻異常的潮紅。身邊立著幾名仆從。外頭停著輛馬車。看起來,也是頗具身份地位的人。
“是天花,這種小地方的大夫看不了的,還是老實的回去呆著等死吧!渡給別人便不好了!”心情不好,自然出口惡言!
那大夫的臉色刹時鐵青,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半晌說不出話來!想是早就給人把症斷好了,卻又不知從何開口吧!
紅衣男人渾身大震,那病人也渾身顫抖起來。一行人的神色都因著我的一句話變得難看起來!
紅衣男子冷笑,“姑娘既然知道是天花,為何還進這藥鋪來,不怕內人渡了給你嗎?”
那大夫也道,“姑娘一眼便看出來是天花,也知道此症無藥可解,為何姑娘還要進我老頭兒的藥鋪來?姑娘,還是早早回去的好!老頭兒醫術不精,卻也不想誤己誤人!”
這便是醫者父母心了麼?我本是大夫,本來也應該跟他一樣的心腸,對病人同情有加,治病救命,責無旁貸。可是,我現在很想罵人,便冷然道,“能進得你的藥鋪,自然是不怕天花之人,難道,大夫不知道出過天花的人,不會再患天花麼?說到底,天花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對於我來說,是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卻是要了命的大事!
大夫的臉色變了,他顫抖著聲音道,“姑娘說天花沒什麼大不了?那您把這位夫人救得了,我便服了你!”
“我不知道內人患的竟然是天花!對不住!我這就把她帶回家,再不讓她出來渡人!”那紅衣男子似是想通了般,拉起那女子便往馬車而去!
那女子哭著,掙開男子的手,道,“妾身自己會走!爺還是不要碰妾身的好!若是被妾渡了天花,妾身萬死難辭其咎!爺此次出來,是為了斬殺強人,若是被妾身拖累了,怎麼跟元帥大人交待?”
斬殺強人!既然他是出來斬殺強人,總好過我一人犯險。我冷聲道,“要我救治也不難,隻要三個條件便成!”
他立住身子,回過頭來,輕道,“這位大夫年近六十都不曾言好,而姑娘你看起來隻二十歲左右,怎麼可能便會了呢?這個世上,隻有一人,有此醫術!”
我不理他,徑自道,“第一件,我要看尊夫人的樣子,若是長得醜,我便不醫了!”這句話一說出來,他們一行人,全都亮起了雙眸。那夫人也住了哭聲,老大夫也睜大了眼睛。
“姑娘可是姓葉?”那老頭顫抖著聲音道。
“我姓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我出手醫這點小病,得符合我的條件才成!”我雙手負於身後,仰頭道。
紅衣男人展開笑容,大聲道,“姑娘想要什麼,盡管開口便是!”
我笑道,“我的條件很簡單,我的同伴被這附近的強人劫了,現在下落不明。我要你幫我把這夥強人斬殺,一個不留,你能做得到嗎?”
男子低頭躬身,“這本是我份內之中,姑娘不說,我也自當計較!我已經找到強人的老窩。隻待元帥發兵,便可將之全數斬殺!”
說罷,便把那女子的頭巾摘掉,我看清那女子雖然麵色潮紅,臉上長滿小痘,卻也是清秀可人,很是討喜。輕點頭,道,“尊夫人的容色,很入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