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兒走在夜市繁榮的大街上,穿梭於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小攤小販的叫賣聲中,忽然覺著這些熱鬧與自己格格不入,仿佛自己已置身這個世界之外。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感開始縈繞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她感到莫名的恐慌起來,於是很想去喝點兒酒。
去了家太白居酒樓,揀了個靠窗雅致所在,秦蓁兒喝酒看風景。巧的很與酒樓劈對麵相對的正好是姑蘇城有名的一家青樓,名喚百花樓。而此時辰光正是青樓最熱鬧的時候,不說那門口站著的姑娘們嬌聲裝媚地拉客,單是樓內燈火輝煌,人影憧憧,歡歌笑語,淫歌蕩曲的熱鬧景象已窺見一斑了。
秦蓁兒不由得想起自己在倚香樓的那一場大鬧使得老鴇哭爹喊媽的情景,不禁會心微笑起來。
正在這時,百花樓內突然爆發一陣劇烈的爭吵和打鬥聲,緊接著見二樓衝出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就見她已邊哭嚎著邊衝向樓台,在一陣尖叫聲中縱身跳了下去。
秦蓁兒看的真切,暗叫不好,本能的如離弦的箭矢一般竄出窗外,在半空中陡然翻了個身,張開雙臂正好一把抱住那跳樓的女子,兩人平安落地。
“好啊!”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叫好和鼓掌聲,霎時間一下子圍攏來,將秦蓁兒和那女子圈在中央。
那女子醒過神來,卻非但不感激秦蓁兒,反而連哭帶怪地道:“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了好,反正我也活不了了,嗚……”
見那女子蓬頭垢麵,身上衣衫襤褸,傷痕累累,但卻仍不失美豔。秦蓁兒不禁愛憐起來,道:“姑娘,你年紀輕輕長得又這麼好看,為什麼要輕生阿!”
“嗚……”,那女子卻隻是哭泣也不回答。哭聲淒慘絕望令人心酸。
“姑娘,你遇到了什麼事,可不可以告訴我,我或許可以幫你!”A好脾氣地繼續問道。
聽到秦蓁兒的問話,那女子哭得更厲害了,邊哭邊道:“你幫不了我,幫不了我的,還是讓我死了好!”推開人群又要尋死。
秦蓁兒慌忙拉住她。
“她是百花樓新買來的,聽說老鴇買她時花的銀子可不少,誰知她就是死活不肯接客,老鴇自然放她不過啊,朝三晚九地打她,她定是受不了才尋死的!”人群中有知情者忍不住道出了緣由。
秦蓁兒一聽大怒,她一向對妓院的老鴇恨之入骨,現在一聽這逼良為娼的事那還了得。
正待撥開眾人要去找那老鴇理論,卻不料正在此時突然有一尖高的女聲,大聲地說著話,“那挨千刀的小賤人在哪裏,放著錦衣玉食如鳳凰般捧著的好日子不過,居然要尋死覓活的!你死了倒不要緊,賤命一條,可惜了我300兩銀子是大呀!哎呀,小賤人在哪裏,你們讓開,讓開,待我把這小賤人揪回去非打得她皮開肉綻製服貼她不可,小賤人……啊……”
人群有些騷動起來,竟不約而同地往兩邊分開一條路來。那老鴇一路痛罵著剛至人圈內卻劈麵對上了秦蓁兒。
見秦蓁兒雙手叉腰,一副隨時衝上來揍人的凶神惡煞的模樣,不由得怔住了,不悅地問道:“你是誰,要幹什麼?”
“老虔婆,你可我聽好了,我讓你馬上放了這位姑娘,否則的話,我要你好看!”秦蓁兒狠狠地盯著她,一字一頓威脅道。
“哦!”那老婆子還是頭次聽到有人如此威脅她,要知道她可是這姑蘇地界上吃得開的人物。院子裏養了一幫子五大三粗的龜奴不說,這姑蘇城裏的大小官員富商鄉紳,她哪一個不認識,哪一個沒交情,誰敢惹到她,她不出三天就管叫他生死不得。現在居然有一個小丫頭這樣威脅她,她竟不怒反笑,抖著滿身的橫肉,皮笑肉不笑地乜了秦蓁兒一眼道:“小姑娘,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自然!”
“嗬嗬,好大的口氣,哪裏來的野丫頭,敢來對老娘指手畫腳,也不打聽打聽老娘是什麼人!識相的滾遠點,老娘我就不跟你計較!”
“嗬!老虔婆,癩蛤蟆打嗬欠你好大的口氣。聽著,本姑娘可不管你是兩條腿的人也好,三條腿的蛤蟆也好,總之一句話,放還是不放!”秦蓁兒可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