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1-
“什麼這題材要我來寫?!”
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我第一時間就拒絕了。
如果一定要我陳述那個畫麵,那這個畫麵就是把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發髻梳的高高、戴著老年人一樣眼鏡,OL風嚴謹到死的瑪麗正盛氣淩人地站在你的麵前。
但這個題材是《欲望都市》啊!
“她們想看。”
“真的。”
我說:“哦。”
“要求不高。”
我說:“哦。”
“你肯定有想法。”
我算了算時間還有新一年的其他打算:像寫流水文肯定是沒精力。像寫囤貨文肯定也是沒精力。但是雖然沒有精力,但是一周寫一篇看起來還是可以寫得——可是我是一個在寫作上依賴性很強。不拿小棍子戳死了連word都不想打開的人啊。
“一篇五千字,一年50篇。”
“嗯。可以。”
我們家屬①得到消息,第一時間發來了訊息——在手機上:“不行我反對。我們會受傷的。”
瑪麗沒有聽到我手機響。還在繼續籌謀:“你知道就是不能寫得太燒腦,看起來讓人覺得累?”
又說:“沒事兒。反正你們家有錢。你先寫著我們看著。”
我……
我真想插播一句我又好幾天沒洗頭了。
瑪麗又說:“你知道……”
“啪啪啪”甩出來一大堆女明星的照片。
“你知道這些女明星都很期待你寫。”
家屬②也發來了“賀電”:我每天都在祈禱你不要累死。
瑪麗還在“叭叭叭”地說。
我的腦子卻又神遊去了其他的國度——我真想像一隻雄猩猩一樣一麵使勁捶著胸,一麵大聲詢問:“還有誰?!”
瑪麗還在說。
“如果我寫著寫著寫忘了,會有人出來逼我嗎?”寫沒關係,但是我確實經常忘。
“呃……這個我沒把握。不過可以試試。”
Done.
瑪麗又給我看了一下《欲望都市》——結果到十五分鍾就停了:“呃,我沒買會員。不過就這十五分鍾我覺得就足夠。告訴我:你在裏麵都看見了什麼?”
呃。一個有三個看起來很厲害的閨蜜的女作家。一個Mr.Big。
“Great,非常好。去吧。拜拜。”
……
-2-
可是寫什麼呢?
說實話我覺得很無料。
因為我從來不和閨蜜談論性與愛情,我都是用陰謀論的眼光打量所有女朋友和她身邊的男生——昨天有人說我有個外號,叫“專職破壞閨蜜戀情二十年”。
我嚇了一跳:才不是。我的男朋友我的閨蜜也沒有一個看上眼的。
然後派了幾個幹練強勁的姑娘出來叫我看有沒有靈感。
天哪。
又嚇了我一跳。
甚至於我也知道這樣的文章,一定要寫得美輪美奐、“謔,一群大美女‘噔噔噔’”。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想起來確實大約去年還是前年,參加一個酒會,一位知名男士帶著他的夫人出席活動,可是卻把她丟在人群之後。
她蜷在一個角落。
沒有任何人覺得不妥。
我和她的兒子玩了一會兒,拿了點吃的,臨走和她打了個招呼,沒有想到她竟然誠惶誠恐、受寵若驚地站了起來。
像是完全沒有想到我會和她打招呼。
然後一沒留神,我的形象就又變成了穿著邋遢的衣裳、頭發隨便一邊一個隨便紮著、戴著大大的黑框眼鏡,蜷在被窩裏查資料。
謔。
我嚇了一跳。
如果被瑪麗知道了。一定又是提著耳朵一頓罵。
我撥撥小電腦桌上堆得像小山的花生殼——哎喲,真煩,又弄得到處都是花生皮——到底寫什麼給這幫老婆娘看呢?
煩死了。
-3-
我不是一個有很多女性朋友的人。
生活中我始終和女孩相處得始終一般,留下來的女朋友都是對我異常包容的,而不是我去包容她們:
有時候也會鬧別扭。
但是卻很少揪出來對方的痛處不停地攻擊。
平時幾乎不聯係。
但是卻並不影響交情,我落難的時候,第一個給我幫助一直都是閨蜜。
“你就是命不好,老是招渣男。”
上一次我見她的時候,她竟然這麼說。
我嚇了一跳,心想:什麼?!我的“男人”竟然沒有一個“征服”過我的閨蜜的!
然後她又嗚嗚哭了足足半個小時,最後給了我五百塊錢,說:“你省點花。”
然後過去半年了。我連個電話都沒給她打。
我們討論性嗎?
說實話從來不討論。
我們討論男人嗎?
說實話也不討論。
我就是我去她家的時候,看她忙忙活活在廚房忙活,老公悠然自得地在客廳彈著琴唱歌,我當時心想:“喲,真好,看起來那麼幸福。”
然後風雲殘卷地吃她做的東西。一麵吃一麵還在心裏暗暗地想:“等會兒是我刷碗呢,還是她老公?”
還有一個見麵更少。
我去見她的時候,才真的發自肺腑地感受到:啊?!你都兩個孩子了?!
然後看她被兩個孩子纏得啊,管著這個吃好了飯,又緊著那個做作業。
我說:忙活完這個還找什麼事情做不做了?
她說:想啊!哪有功夫啊!
然後在她家喝了點酒,很快也走了。
隻是在朋友圈點點讚。
小的時候,有很多女朋友為了愛情和男人死去活來,要死要活。
我勸過很多,但是總是覺得特別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