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Youhome!”
星期二我回到家——就是Tony之前買的房子,Tony正躺在沙發上喝酒。
燈光調得暗暗的,還放了點音樂。
“喝的什麼?”
“黑皮諾。”Tony說。
“哦。”
說著換好拖鞋我就抱著資料和公文包上樓去了。
“你把你的職業裝脫下來吧,看著好累啊。”Tony又說。
“不是看著好累,”我本來已經上了樓梯拐角了,聽見他聲音好像有點不對,就又探下了頭,“是真的好累。”
“你要不要喝一點,”Tony衝我探了探酒杯,“真的很不錯——我從你的酒窖拿的。”
我說:“按照你的脾氣,此刻的我應該把所有的資料還有包包放下來、藏好,脫下來職業裝先去洗個澡,全身都十分幹淨了,頭發也全部吹幹了,至少穿上居家裝才可以出來見人——也就是你。可是結果我連樓梯都還沒有上去,你又叫我喝酒。”
Tony說:“我們最近是不是分開太久了,怎麼這麼大火氣?”
你說誰火氣大?!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就還是上樓去了。
結果剛放開水Tony就上來了,站在浴室外問了我一句什麼。
我沒聽見,就連忙關小了水:“你說什麼?”
Tony說:“問你說是不是壓力很大。”
我說:“還好,沒有。”
Tony又說:“那是我的粉絲惹你生氣了?”
我說:“也沒有。”
Tony說:“那你幹嘛不說陪我喝酒。”
我說:“你還是注意一下你的嗓子吧,不是17號開始有演出?我剛剛進門的時候聽見好像有一點點不對。還好後來沒有什麼了。”
然後我就聽Tony嘟囔了一句:“你也不給我準備點吃的。我回來一看,隻有一盒奶酪蛋糕。我一想吃起司的話,最好還是配一點紅酒,我這樣才開的。”
哦,是的。那個蛋糕我本來是要買來配紅酒吃的。或者咖啡——之前聽說最近市麵上又出了一款藍莓酒,聽起來很像是和葡萄酒一樣的做法,我一直想試一下但是Mandy說我最好還是少吃點計劃外的——我最近正在拚命增肥,所以我就放棄了——但是那個蛋糕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每一塊上麵都應該有一顆小藍莓。
所以我就買了回來。
“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我跟Tony說。
“好的。”
我不太習慣讓Tony看見我穿職業裝的樣子,尤其是我覺得我的衣服會非常爭氣地突出我有法令紋這件事的時候。
以及如果是在公開場合碰見Tony,我一般都是會覺得頭皮一緊。
收拾完出來,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一點點工作沒有收尾,就抱著電腦和資料一起下來了。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在茶幾前的地板上坐下來了。
“給我泡一杯綠茶,”Tony又說,“已經跟Mr.Big說好要換一份工作了?”
“是的。”我幫他把泡了茶遞了過去。
“他沒有一丁點的不情願嗎?”Tony又說,“像你這樣的員工可是很難找的。”
我看了一眼Tony:失心瘋又犯了。
Tony站起來拿起醒酒器幫我倒了一杯酒,搖搖晃晃的,我連忙說:“好了好了,一點點就好。”
Tony說:“我沒有喝多。”
我說:“知道。”那瓶酒才喝了三分之一不到。我看到了。
“嗯。”
我著急把給Mr.Big的最後一部分報告寫完,精神也是高度緊張,所以就一直在電腦上打字,偶爾喝一口酒,並沒有跟Tony聊天。
後來寫完審查的時候,Tony忽然說:“你前兩天又去參加商務酒會了?”
“沒有啊,”我說,“最近哪有什麼酒會,我也沒要囤油、我也沒要囤煤、我對文教不感興趣、也沒有買股票,我去參加酒會幹什麼。”
啊,說完我忽然想起來他說的是什麼事了——事情總是特別多,不是每一件都能記住,我就說:“那個不是了。那個是我一個小學同學,前幾年退伍之後做了一間酒窖,但是四五年間一直做得不是很理想——錢倒是不少賺,可是都是像拉地排車一樣地進出貨,他覺得都不是他想要的,所以又做了一間小一點的精品酒窖,請我們過去看了看。”
說完我忽然想起來當天晚上的邀請函還在文件夾裏,我就翻了出來:“喏,這是那天晚上的邀請函。”
Tony接過去看了看,說:“結果呢?”
“結果?”我說,“結果就是我才知道他那間酒窖真的裝修的很好,你要走很多樓梯才能下去,然後有一間半開的房間他有準備一張長圓桌,長圓桌後麵有一張大約兩米半到三米的油畫,畫了一支馬蹄蓮。然後我和瑪麗、楊益、何從波、李子奇夫婦、隋子洋幾個人在裏麵吃了一頓晚餐——主人有為我們準備地道的魚子醬,還有鵝肝。”
Tony說:“那應該不是這個。”
我說:“你想說什麼?”
Tony說:“有個粉絲跟我說,在公開場合遇到你,雖然穿著職業裝,但是因為她覺得你一向是親切的,就想過去跟你合個影。結果,你好像正在處理文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
一麵說著,Tony從身子底下掏出了手機,看了看遞給了我:“還提到有酒啊、開放式什麼的。我認字還是很一般,你自己看吧。”
“啊,不是的,”我接過來看了看,一下臉紅了,“那一天特別累。又不小心穿了一雙十公分不是八公分,然後走在路上的時候文件一下全掉了,散得到處都是,然後裏麵是有合同要簽的,我心想如果髒了怎麼辦?剛巧那地方是一家麥當勞還是肯德基?我就走了進去想自己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