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小子是又想討賞了,嗬嗬,行啊,還有什麼我王員外沒見識過的,你大可亮出來吧,我把錢擱在這裏候著!”說話的還是那個富態十足的胖子,但此人絕不是董策的托,而是實打實的天字第一號粉絲,他的打賞目前是最多的,前後都有十貫了,這可是請個勞力一年的價碼,居然就這樣賞給了一幫街頭賣藝的,由此可見,天字第一號粉絲是當之無愧啊!
“王員外,好闊綽啊!”龔慶竟然衝著王員外笑道。
聽聞此言,在見龔慶,王員外有些驚訝,方才他全身心投入到董策的表演中,並未注意到不遠處的情況。
“原來是龔大東家的,我說咋不在船上見到你呢,原來早早就在這裏候著了!”王員外瞥了一眼龔慶身邊的黃弘毅,瞬間全明白了!
龔慶隨手把一錠足有五兩重的銀錠,往正好路過他麵前的塗小果手上簸箕一放,朝董策笑道:“董兄你可真是的,聽說你去年年底便病好了,卻從未來我金香樓坐坐,看來是我樓中姑娘您都看不上眼了啊!”
“又是一個自報家門的!”董策一聽就知道此人定是龔慶!
他微微一笑,道:“你還好意思說,我病倒期間,你也不來串串門,現在提這些不覺得臉紅嗎?”
龔慶還真是臉不紅心不跳,作揖道:“說來慚愧,這大半年我忙於花船修飾,倒是忽略了這點,這樣吧,董兄這趟遊玩的一切花銷都抱在龔某身上了。”
“這感情好!”董策微微一笑,這龔慶居然在他麵前裝闊綽,表風采,行啊,那董策就給他一次機會!
伸手一擺朝向塗平等人,董策又道:“前兒個見他們流落街頭,多日未食半粒米,甚為可憐,我心生憐憫,便給了他們每人百八十兩,沒想到龔兄現在居然要替我施恩,董某謝過了!”
說罷,董策朝著龔慶一拜,忽而又是一愣,朝著塗平等人頗為惱怒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謝過這位龔大善人啊!”
“啊!哦!都來謝謝這位龔大善人啊!”塗平一呆,旋即立即明悟,趕緊招呼大家朝著龔慶抱拳鞠躬,齊呼:“謝龔大善人施恩!”
“噗哧!”同一時間,數聲嗤笑響起,一個是王員外,一個竟是黃弘毅,但除此之外,對麵的酒樓二樓靠窗的地方,一個白衣如雪,頭戴帷帽的女子,其帷帳之內,乃是一張憋足了笑意的絕美異容。
“這個家夥好手段啊,如此一來,這位以精明著稱的龔大東家非要吃個啞巴虧不可!董策啊董策,你究竟是何許人啊?隨便一出手,便能讓他人自己端著苦水往肚子裏咽!”雖然場麵人多,不過此時卻很寂靜,正好讓遠在街對麵樓上的白衣女子聽得真切,這也多虧那兩排黑甲衛的氣勢太過滲人,若非感覺董策應該還有表演,否則觀眾們早離開了。
而此女除了白雪蛾還能有誰,她昨夜得知董策一直未歸,就猜到了什麼,今日一早便看查看,沒想到,正巧見識到了這一幕幕奇景,讓她震驚的同時,也大歎董策本事絕倫。
她能看出,那套床櫃必有蹊蹺,但究竟如何操作卻不得要領,不過她很清楚,隻要董策將此床櫃交給他人,並告知其用法,那人必將賺得盆滿鍋滿,甚至名揚天下都有可能!
如此,不正附合了他授人以漁的作風嗎!
不可否認,在這一刻白雪蛾心中突然生出了籠絡董策的想法!
這個想法一出現便再也無法抑製住了,如果董策真的加入他們白蓮教,絕對是如虎添翼!
至於董策口中的大衍教,白雪蛾還是半信半疑,這也全因董策太過神秘,誰知道他那句是真話假話,真叫人信不得,更不能不信得,無法抉擇。
龔慶怎麼也沒想到,董策隨機應變的本事竟如此高超,瞬間便抓住他的話柄,硬逼著給他送錢。
也怪自己說話時,少了“船上”兩字,這下可真是啞巴吃黃連了!
但他龔子祝何許人啊,轉眼便恢複從容,苦笑著從懷中取出一袋銀子直接拋給了塗平,隨後望著董策道:“今日忙於出門來看董兄神技,倒是忘了多帶銀兩了,改日龔某定當送到貴府上!”
董策卻沒有直接回應,而是頗為惱怒的衝塗平等人喝道:“拿了錢也不謝謝人家。”
“啊對,多謝龔大善人!”由塗平帶頭,一眾災民再次鞠躬道謝,連那兩個在背後好奇張望的五歲小崽子都跑出來學著大人們給龔慶道謝,那稚嫩的表情,甜甜的話語,看的觀眾們是想笑卻礙於人家龔大東家的身份而不敢笑出聲。
“方才龔兄的話董某可是記住了,改日……”還沒等董策說完,黃弘毅十分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
“哎呀,還說這些幹什麼,董策啊,你還有什麼把戲,都使出來吧。”
董策聞言不由細看了一眼黃弘毅,他這番話看似自然,卻正好提龔慶解了圍,免去尷尬,把董策想從龔慶嘴裏硬扣出千八百兩的念頭直接打斷,由此可見,黃弘毅如果不是真想看熱鬧,那就是一個比龔慶更鬼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