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織帽還是略微遲疑了一下,眼睛之中的懷疑之色少了些許,將槍重新插回腰後麵之後,針織帽接過了灰麵遞過來的香煙。
“東尼鬆木是誰你認識嗎?”灰麵將那支煙遞給針織帽後再次掏出來一根點著問道。
“你到底是誰?”對於東尼鬆木,針織帽自然熟悉。隻不過東尼鬆木從來沒有對他提過麵前這個身穿大衣的男人,而最近針織帽又聽說了東尼鬆木失蹤的消息,相比是得罪了什麼人,加上這家夥麵帶不善像是笑裏藏刀一般的嘴臉,針織帽心中剛剛放下的警惕再一次的提了起來。
“看來你還是跟我裝糊塗啊。”灰麵無奈的搖了搖頭,抖掉煙灰之後灰麵將煙叼在嘴裏,繚繞的煙氣順著風向刮去了一邊,灰麵眯著眼睛看著麵前這個穿著、氣質和神態上並沒有任何出眾點的男人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你到底是誰。”見麵前的男人回避了自己的問題,針織帽使勁抽了一口手中的煙,從鼻孔噴出兩道白色煙柱之後再次說道。
“他們都叫我灰麵,你......怎麼稱呼?”灰麵打算投石問路,試探性的向前走了幾步咧嘴笑著問道針織帽。
“我怎麼稱呼不重要,我沒有聽說過你,這一次就當誤會了。”針織帽臉色微變,將手中的煙頭扔在腳邊之後轉身便走,任它在碼頭處自生自滅。
“會著火的,針織帽。”灰麵上前一步一腳踩在煙頭上,最後一絲從煙草中燃燒所冒出來帶有香氣的煙在灰麵一腳之力下也隨著微風在空中被打的零碎。
針織帽聽後猛地一個機靈,接著停下了腳步,轉頭頗有些驚恐的看了一眼灰麵之後,帶著驚恐的語氣顫抖的問道:“你......你認識我?”
嘴唇因為一時間的緊張變的幹燥起來,針織帽感覺自己的嗓子有點疼,碼頭處的風刮的越來越大,灰麵沒有拉拉鏈的大衣在風中飄揚著。狠狠的咽下一口唾液之後,針織帽微轉過身子,見灰麵胸有成竹的樣子,再次開口: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針織帽的外號在碼頭之中沒有幾個人聽說過,他隻是在碼頭之中的一個看守員,每天淩晨起床負責簡單的接貨,晚上和別人交替值班,一個月拿著兩千塊的工資沒有任何補貼。今年剛剛二十五歲的針織帽就這麼在碼頭上伴隨著晝夜不停的奔波和每天照舊的太陽月亮度過了他從十八歲進來的每一個生日。
在進入陰間之前,針織帽省吃儉用的給遠在華夏地區的家人寄去錢財,穿著工友淘汰下來的褲子和衣服昏昏噩噩的度過了一天又一天,肥肥大大的褲子和髒亂不堪的被褥成為了針織帽身上的個人標簽。
進入陰間之後本可以甩掉這些讓人顏麵掃地的東西,但在陰間所得到的錢全都寄給了家裏麵之後針織帽依然過的窮愁潦倒。身上那件肥大的褲子已經穿了個把年頭,和工友因為五十塊零錢吵鬧時在眼睛處留下的疤痕讓針織帽變的更加引人注意,在碼頭更加無地自容。
頭上的帽子是針織帽母親一針一線織出來的,盡管上麵沾滿了灰塵和一些貨物上少許的機油,但針織帽並沒有將帽子摘下來,用他和工友的解釋就是,到了夏天一塊清洗,冬天摘掉帽子頭會非常冷。所有工友嘴裏一邊嚼著飯團一邊哈哈大笑,充滿飯湯的熱氣的房間裏麵,針織帽鼻子一酸,他知道這不是工友對他友情般的笑話,而是因為那如身後長了一條尾巴一般可笑的疤痕。
“這小子!連五十塊錢都要跟別人搶!”
“我自然知道你,因為我找的就是你。”灰麵的話打斷了針織帽一時間的分神,眼睛裏麵的惶恐一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思念和委屈。灰麵見狀微愣了一下,他不明白針織帽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種眼神,但這一切與他無關。
“你找我幹什麼?”針織帽雙手放在不算太暖的衣服兜裏,再次轉過身子向前走了幾步。
“因為東尼鬆木。”灰麵在後麵輕聲說道,聲音雖輕,伴隨著風聲幾乎聽不到任何細語。但針織帽仍然停下了腳步,那聲音宛如用擴音器在他的耳邊響起,兩隻耳朵猛然間的熾熱稍微抵擋了一些冬日的寒風。
“東尼鬆木?那是誰?”針織帽回過頭,雙手在衣兜裏麵已經握成了一團,如果麵前這個男人是來尋仇的,針織帽必須剛撒腿就跑。他知道東尼鬆木和自己沒有一點關係,他隻是個負責接貨送貨的小成員,即使加入了陰間這個莫名的組織,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進入核心的內部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