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麒麟這一夜都沒睡好,入宮上朝時坐在轎子裏打算閉目小憩,可是腦海裏不斷地出現葉央央的容貌神態,他並非初次見她,第一次是母後壽辰,葉氏女奉旨獻舞,驚鴻一麵身姿翩躚令他難忘,隻覺得她是個勾人的角色,可這類的女子太多了,算不得上是特別,可昨晚她的神秘,孤傲,心思細膩,以及聰慧過人倒是讓自己大為驚豔。
轎子落了,霍麒麟略過眾人俯首立在禦階之下,他離皇位隻有一步之遙,在三呼萬歲之後,霍麒麟對上了霍琪琰桀驁的眼神,今日早朝必定是腥風血雨。
“陛下,微臣有本要奏!”啟奏之人諫議大夫淩佐之。
“準奏!”
“陛下,千秋宮範皇後行厭勝之術一事大有蹊蹺,請陛下明鑒!”
“有何蹊蹺!人證、物證俱全!”齊伯庸即刻反駁。“陛下,臣聽聞,昨夜太子私入織造司,想必是企圖焚毀剩餘的證物,請陛下明鑒!”
“放肆!”霍麒麟麵色如霜,“朝堂之上豈容你信口雌黃!”
“臣有證人!”齊伯庸示意將織造司守夜的太監帶了上來,問道:“昨夜織造司白綾焚毀,你可見是誰放的火?”
“是太子!”那小太監看了一眼霍麒麟後哆哆嗦嗦的答道,“奴才看得真真切切,是太子親自放的火!”
“陛下,太子府上一幹人等皆被收押,昨晚太子不顧禁足逃出府邸不見蹤影,可見人證物證俱全,一定是太子焚毀白綾包庇皇後,請求陛下懲處!”齊伯庸大有逼宮之勢,恨不得一舉將霍麒麟從太子的位置上拉下來。
“父皇明鑒,昨晚兒臣卻是不在府中,可是卻不曾到過織造府,而是在燕子樓,而且這一去還見了萬大學士,林教頭,邱宗丞!”說著霍麒麟將昨夜央央給他的玉佩呈給了皇帝。
齊伯庸傻了眼,霍琪琰得意的目光變成了驚愕,他派去的手下明明看見霍麒麟夜探織造司,怎麼會出此等差錯,形勢逆轉,一貫沉默的瞿浩然上前進言,“陛下,看來有人蓄意謀害太子,恐怕厭勝之術之事也確實有蹊蹺,還請陛下明鑒!”
皇帝龍顏不悅,朝中官員竟公然流連風月之地,將玉佩拂落在地,說道:“齊伯庸汙蔑太子拖下去關起來,著令大理寺重查此案,至於你們三個,革職候審!”霍琪琰本來穩操勝券,卻是損兵折將,讓霍麒麟有了轉機,一盤死棋又下活了。
霍麒麟幾乎是死中得生,他沒想到昨晚瞿浩然會去夜探織造司,也慶幸自己赴約沒有一衝動做了傻事,瞿浩然也覺得贏得驚險,解釋道:“是央央的主意,她吩咐我裝扮你夜探織造司,又花重金買通了萬大學士的相好,將平素裏的一枚玉佩買了過來!”
二人隻覺得自己像兩枚棋子,悄無聲息中被葉央央這個女人安排的步步為營,才逃過一劫,霍麒麟愈發的對這個女人感興趣了,他心裏著急的想見她第二麵,已經急切到等不及天黑了。
……
一入夜,一頂緋紅鑲翠的小轎便落在了太子府的側門前,下轎的女子五彩綾羅,秀肩微露,輕紗遮麵,手中還抱著琵琶,霍麒麟已經等了她許久了,“給太子請安!”央央落座正音,她沉默不語,霍麒麟也便沉默的看著她,白皙的肌膚在明晃晃的夜明珠光芒下恍若蒙上了一層輕紗,她很專注的調弦,麵色如水,待到琵琶聲響起之時方才開口。
“太子今日輕鬆了不少!”
“多虧姑娘的良策!否則今夜就無機會再見了!”
“太子尚在禁足之中,情形不容樂觀,切不可掉以輕心!”
霍麒麟歎了口氣說道:“禹王對太子之位覬覦已久,恐怕是絕對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央央手中的琵琶曲忽而加快了速度,如同珠玉落盤,“太子不如另辟蹊徑。”
“願聞其詳!”霍麒麟凝視著她的雙眸,央央檀口輕啟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禹王急功近利的想要奪取太子之位,不惜廣結朋黨,陛下最恨的莫過於皇子廣結朋黨,如果太子以淡泊之態身處爭鬥,相比禹王惻隱之心將昭然於天下,皇上必不會放縱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