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的口腔裏盡是一股子淡淡的血腥的味道,想必方才咬的他那一口定是咬出了血來的,心裏惻隱想到是不是下口太重了,可旋即又冷了臉心裏罵他活該,如此魯莽行事。
轎子到了宋離的府上,從低矮的後門抬了進去,央央遮上了麵紗下轎。宋離早已經等在庭院中央,一襲淡青色的衫子,隨意的與他平日裏威嚴的模樣大相徑庭。
央央小臂上搭著他的衣服,宋離上前接了過來,隱隱的聞見一陣陣杜蘅的香氣,他是習武之人,平日裏幾乎不用,但央央喜歡,葉大人和葉蓁的衣物平日也都是這杜蘅的清香,熟識之感一時間如同洪水般滿溢,“到書房說話吧,我泡了茶,委屈這麼多晚在禹王府,今夜你也不要那麼緊張才好!”
青燈、素幾、青瓷的茶碗,這書房倒像是青燈古佛的和尚廟,斜望過去,長案上錯落的架著幾柄寶劍,宋離慣使劍,又是劍客高手,自然愛劍如命。
“明日,麗妃要回朝了,想必禹王府出了此等大事,她在護國寺是坐不住了!”宋離看著央央輕啄了口熱茶說道。
“猜到了!”央央的聲音暖了些,在宋離這裏,她渾身放鬆,她拿起金剪子剪了剪手邊的燭花,說道:“麗妃此番回來,自然是對我們不利,禹王雖然如我所願的殺了齊冰玉,可是還不至於讓皇上忍心廢了他,看來我們要添一把火,讓禹王及早的有稱帝的舉動,方才能讓皇帝下得了殺手!”
“以霍琪琰的資質,這一點並不難!”宋離微蹙眉頭,稍加停頓後說道:“如今麗妃回朝,怕是有她在,對付禹王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我早有打算!”央央目不轉睛的看著那跳躍的燭光,“你知道為何霍琪琰如此的恐懼齊冰玉的威脅麼?”
“因為贓款!齊伯庸與霍琪琰狼狽為奸圈地受賄,自然怕敗露!”
央央搖了搖頭,說道:“你隻說對了一半,另一半是因為他的贓款可不都是用來吃喝嫖賭上了!還有私下裏招兵買馬,暗養衛隊!”宋離此刻驚愕的眼神顯然是央央說的話讓他心裏驚訝。
“你是如何知道的?!”宋離身為提刑司統領都不知道,央央是如何知曉的。
“你以為,麗妃不惜鋌而走險,誣陷我爹與皇後,難道是私怨與巧合?是因為我爹發現了齊伯庸暗養衛隊的秘密!”
“那為何沒有揭發?”宋離激動地起身,握著央央的手臂問道。
“沒有證據,隻要能找到齊伯庸做的另一本保命賬,就能揭發霍琪琰!”央央語氣倏爾變得有些失落,“隻是我進了王府這麼多日,從齊冰玉處並未找到,難道我猜想錯了,賬本並不在齊冰玉手裏?”
“明晚我夜探齊府!去找那本賬!”宋離思考些許後說道。
央央臉上半是愧疚半是感謝的看著宋離,“謝謝你,謝謝你幾次三番的幫我,我知道雖然是瞿浩然從牢裏把我救了出來,可是若沒有你幫忙,定是不能瞞天過海的!”
宋離望著央央的眼睛,臉上帶了笑意,“謝什麼,你的事就是我的,你我之間,何必還用一個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