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安插盧善柔在端王的身邊,這件消息麗妃聽聞後如鯁在喉,在前往千秋宮麵聖的路上,她正襟危坐,腦子裏快速的謀劃,心裏盤算著話應該如何說,才能既不傷害霍騏駿,又能解除麗妃加之的危險。
“千秋宮到了娘娘!”蕭婕妤身邊的女官猗氏在轎子外提醒,並將她扶了下來。
“娘娘,這件事情不再三思了嗎?要知道一個沒了兒子的麗妃可能翻不起多大的風波來,可以一個擁有太子的皇後,就可能奪走您手裏好不容易得來的整個後宮!”猗氏跟隨蕭婕妤多年,足智多謀,心狠手辣,雖然她不敢忤逆蕭婕妤的決定,可是她卻覺得洗脫範皇後的罪名,無異於放虎歸山。
“事到如今為了騏駿顧不得那麼多了,範皇後是個愚笨之人,就算洗脫她的罪名,本宮也能掌控得了,可是麗妃就不一樣了,她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的內侄女盧氏安插在騏駿身邊,本宮還渾然不知,所以本宮必須除掉麗妃,這個女人留不得,留著就隻會死灰複燃!”蕭婕妤態度愈發的肯定,理了理儀容,昂頭向千秋宮走去。
蕭婕妤被宣進去的時候,霍晗正在練字,見下跪的蕭采岺著朝服,施大禮,霍晗心裏頭明鏡一般,卻問道:“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蕭婕妤叩頭起身,說道:“陛下,臣妾如今掌管後宮妃嬪等諸多事宜,在初接後宮璽印之時,臣妾便承諾要徹查皇後厭勝之術一案,現在案子有了進展,臣妾必須向陛下稟告,除去奸佞之人,以正後宮清明!”
霍晗手裏的筆未停,他是有心理準備的,好像在聽著一件他很有把握的事情,未掀起絲毫的波瀾,“好,朕聽著,你說吧,必將以宮規處置!”
蕭婕妤再次叩首,朗聲說道:“回稟陛下,臣妾徹查此事後發現,範皇後係數無辜,是被冤枉的,真正有不軌之心,大興厭勝之術的人是麗妃盧氏,請陛下明鑒!”
“可有物證,人證?”霍晗問道,停筆即成四個字——縱虎歸山。
“回稟陛下,物證俱在,當初製作人偶的布料是特供的白綾,這種布料顯示隻有範皇後宮裏有,可事實,是麗妃在掌管後宮之時指使司庫官故意少計數了一部分,留為己用,司庫官已經招認!可謂人證物證俱全,而且臣妾還查證,當初齊伯庸任太常,安排小太監將人偶置於永延宮內,又由這個人發現人偶,現在小太監也招認,請陛下明鑒!”
“果然是人贓並獲!”霍晗撂下筆,又成四個字‘龍歸入海’。
“皇上,麗妃犯下的不僅是厭勝之術的罪名,更是勾結亂黨、蒙騙聖上、以權謀私幾大重罪,罪不可赦,臣妾請陛下嚴懲,以警示後宮妃嬪,也為皇後及受牽連的葉氏沉冤得雪!”
蕭婕妤是下了狠心的,幾乎條條處死的罪名都被她用來扣在麗妃的頭上,霍晗沉默了些許後,說道:“既是如此,你就安排一下吧,朕下旨褫奪麗妃名號,貶為庶民,賜白綾、毒鴆,念其侍奉朕多年,賞其全屍,死後葬入妃陵,以貴人之禮安葬即可,你自己去辦吧!朕累了!”
霍晗情緒有些低落,蕭婕妤知道,麗妃畢竟曾經深受寵愛,自從禹王事情前後才失寵,皇上對她也是心存憐憫的,於是並未多進言,是答了一聲“是”便退下了,到了門口,蕭采岺駐足,問道:“皇上,若是盧氏想見陛下最後一麵,”
“朕,沒什麼好說的了!”霍晗背著身答道,看不見他的神情,蕭采岺看著他有些傴僂的背影,縷縷的白發,有些蒼老、憔悴,不再像自己剛入宮時,遇到的那個正值中年,翩翩風度,威儀十足的聖上了,或許是年紀大了,他尤其害怕生死,害怕離別,蕭婕妤心裏酸楚非常,福了下身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