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在屋子裏縫補衣服,也不知道是哪個丫鬟的衣裳,裙角開了一大段的線,她針線功夫還不錯,便在衣服洗淨了之後給她縫補起來,想想這些小丫鬟,也都是和葉蓁差不多的年紀,賣身進了王府,也都是可憐人,所以央央看著她們總覺得心裏愈發的可憐,就如銀環,平日裏待自己親近,她也不過是省下些吃的給她罷了,正縫補著,突然一群人闖了進來,都是這蕊荷苑的丫鬟們。
“這衣服是你洗的?!”其中一個將一件薑黃色的短襖拋了過來,央央撿了起來,見短襖的衣襟兒處染了一大塊粉色,肯定是洗不掉了的,“我不記得了!”每日都會有大量的衣服過手,記不得是誰的,很正常。
“就是她洗的,我記得!就是她!”另一個臉上還帶著淚痕的丫鬟指著央央肯定的說道。
“不是繁櫻!”銀環突然替她說話,“繁櫻從來都是洗下人的衣服,不是她!這件衣服是太子的,不可能是繁櫻洗的。”
“你知道什麼,我親眼見她洗的!現在衣服染了顏色,還想抵賴!”看著那丫鬟一口咬定自己,央央明白了,看來是有人將衣服不小心染了顏色,不敢承認,便將這罪過推到自己的身上。
“這衣服可是太子爺的短襖,皇後親自做的,現在洗成這個樣子,你說該怎麼辦?!”那領頭的丫鬟質問道,已經鐵了心將這罪過推到央央的身上。
“不是繁櫻,明明……!”央央竟沒想到銀環如此的勇敢替自己說話,可卻被她人捂了嘴,拽了下去。
“你們不要為難她!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也記不清了,請姐姐罰我月銀便是!”央央知道這也不是大事,頂多罰自己兩個月的月銀,何必讓銀環受委屈。
“你想的也太簡單了!”那丫鬟不依不饒,扯起央央便想著蕊荷苑的正堂走去,那裏更是圍了院子裏的所有下人,都如同猛獸見了肉一般虎視眈眈的看著她。
孟玉瓚坐在正位上,看著央央,冷笑一下,問道:“華齡,你說這下人不規矩,該如何管教?”
“自然是該打!”華齡看著央央恨得牙癢癢一般,“尤其是妄想著攀高枝兒的,更是應該吃些苦頭,好好教訓一番,不然是不會收起妄想的!”
“來人,給我好好地教訓她!”孟玉瓚示意兩個拿著雞毛撣子的丫鬟上前去教訓央央。
“慢著!”央央起身,“不止奴婢犯了何等過錯?側妃一定要動用私刑!”
“我看你是嘴硬,這太子的衣服何時輪得到你來洗,偏偏要討好獻芹,如今將太子的衣服洗花了,你說你該不該打!”華齡指責的喊道。
“這衣裳不是我洗的,沒人記得清了,就算是奴婢洗的,難道一件衣服就可以動用私刑,太子向來忌諱私刑,難道孟側妃要大張旗鼓的違背嗎?”
“好一張嘴!”孟玉瓚氣的連忙示意兩個丫鬟動手,“給我打,朝她的臉打!看她還想著攀高枝兒!”
這衣服是太子的,又是皇後親自做的,她心裏不高興,若是換了別的丫鬟洗的,也就罵幾句罰了月銀就算了,反正太子寬宏,可偏偏下麵的丫鬟怕事,將責任推給了央央,孟玉瓚心裏認定了央央是受了冷落,想搶著太子的衣服去洗,引起太子的注意,重新得寵,心中便是氣的不得了。
央央掙紮,卻被四五個丫鬟壓住動彈不得跪在地上,一棍子抽下來,後脖頸連著後背一條子火辣辣的疼,好像亂棍一般的打下來,落在她的背上、腰上、央央盡可能的護住自己的臉,卻還是偶爾抽到了她的側臉頰。
“都給我住手!”一聲厲喝,霍麒麟來了,大人的都不動了,孟玉瓚也又怕又不服氣的起身看著霍麒麟,看著他滿臉火氣的向央央走去,將她翻過來,抱了起來。
“殿下!”孟玉瓚看著霍麒麟抱著繁櫻出了蕊荷苑大聲的喊著,可霍麒麟卻連頭都沒回一下。
“疼不疼?!”他自己心疼的厲害,看著央央身上的傷,心裏想刀割一般的疼。
“還好,多虧你來得及時!”央央還撐得住,好歹她身子還算好,不然這一頓打也是難耐,可霍麒麟抱著她壓到了傷口,的確是火辣辣的難受,隻希望他能快些走,放下自己。
“再忍忍,小德子已經去叫太醫了!”霍麒麟將央央帶回了自己休息的臥房,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又輕輕地扳過她的頭,露出一道道紅色的痕跡。
“不那麼疼,你別緊張!”央央不想惹事,左右一個多月,忍忍就過去了,若是鬧開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對他對自己都沒什麼好處,所以她在不停地安慰霍麒麟。
葉央央越是這樣,霍麒麟便越是心疼的不得了,顧不得有外人在場,死死的抱住央央,“怨我不好,跟你鬥什麼氣,都是怨我!”
“你別這樣,被他人看見了,會起疑的!”央央想讓霍麒麟冷靜下來,禦醫來了之後,央央示意他出去,總不能寬衣解帶的他也在身邊,霍麒麟雖然不願意,想親眼看看她傷的怎麼樣,可怕央央不高興,也確實男女授受不親,便囑咐太醫幾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