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八角鳳翅宮燈,琉璃的外壁,燈罩子裏是滴了茉莉精油的酥油,燃起來不會生黑煙,紅色的流蘇穗子輕輕蕩漾,葉央央獨自挑著燈向書院走去。
“太子呢?”見小德子一人站在外麵,央央問道。
“瞿大人,邱大人都在,正在議事,要不奴才給您通報一聲?”小德子知道央央是個女諸葛,太子頗為倚重,幾次三番議事都是不避諱她在場。
“進來吧!”不等小德子通報,琴閣裏大概聽到了響動,霍麒麟親自開門,請央央進來,滅了燈,脫了身上的鬥篷,央央向兩位大人點頭示意,瞿浩然恭敬地回禮,邱鴻軒則眼睛裏多了一絲的詫異,他們是見過麵的,可每次再見似乎都帶著初次相遇的驚喜與驚豔。
“你們在聊福建的賑災吧?”央央接過霍麒麟親自倒得茶問道。
“姑娘果然是天機妙算!久居府中卻知天下事!”邱鴻軒臉上帶著些玩味,在男人眼裏,熱衷於朝政之事的女子,大都不可愛,一種是心機頗深的,為了自己爭權奪利,就像驪姬、武媚,另一種是不得已而為之,身處漩渦之中,為了責任和生存忍辱負重,就像羋八子、馮太後,前者功利熏心,令人害怕;後者苦大仇深,令人苦惱煩憂。
而眼前的這位央央姑娘卻是一股子清流,她不入世也不出世,帶著些許神秘,泄露一點天機,性子隱忍,卻是殺伐果斷,都說有男兒習氣的女人都是巾幗,她卻偏偏的外柔內剛,一身溪水之柔,岩磐之堅。
“我知道多少並不重要,能不能幫你們才是重要的!”央央看了一眼霍麒麟,心裏有些擔心的說道:“殿下,此番賑災,恐怕端王是有意令你出京的,福建路途遙遠,遠離京都,皇上現在狀況不好,顯然這就是司馬昭之心!”
霍麒麟沉思著點了點頭,說道:“可我又不能不去,方才浩然建議,在京都安插重兵,監視端王的一舉一動,你意下如何?”
“倒是一計,隻不過是下下之策!”葉央央毫不避諱的說道。
“不知央央有何妙計?”瞿浩然大有君子風範,即使被否定也是一身的清風朗月。
“狸貓換太子,暗度陳倉!”央央指尖點了一下桌案,三個男人聽聞後麵麵相覷了一番後說道:“願聞其詳!”
“此番前去賑災重在監督官員的徇私舞弊,監察海堤的休整情況,以及災民的安置狀況,這些都不難,最難的莫過於指導疏通泛濫的海水,保護鹽田,但是福建的官員都沒見過太子,隻要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代替太子前去福建,那太子就可以分身,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央央語罷,霍麒麟點了點頭,心裏想著,的確是不失為妙計,“有兩點不妥”,瞿浩然提醒道,“第一不妥是人選,能找到一個將這幾件事情都做的人很難,第二點就是太子離開京都後藏身何處伺機而動才不會被察覺?”
“這兩點我都想過了”,央央看了一眼邱鴻軒,說道:“聽聞邱大人曾身為貼身護衛隨禦駕前往過福州,可有此事?”
“不假!”邱鴻軒斬釘截鐵的答道。
“既是如此,福建大部分官員是認識邱大人的,我來扮太子,隻要邱大人認定我是太子就沒人會懷疑!”央央又看向霍麒麟說道:“太子即以出京,真身就不能顯露,可為了伺機而動,不如就暫且置身提刑司,那裏可是情報最準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