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見心中震懾,隻見那劍劍柄鍍金,劍刃寒光奪目,一看便是難得的奇劍,眾人無不震懾,那老者在眾人的同意下將訴狀交予了邱鴻軒,“我們漁村人的性命就交給兩位大人了,還請兩位替我們漁村枉死的百姓申冤。”
眾人在老者的帶領下整齊的跪了下來,央央和邱鴻軒麵對著滿屋子跪下的人,心中五味陳雜,或許在這一刻他們才真正的體味到自己肩負的責任,不隻是朝廷的欽差,而是真正為民請命,這事情已經到了不管不可得地步。
邱鴻軒趕緊扶起了老者,說道:“我與葉姑娘一定盡力而為!大家快起來!”
扶起了眾人,老者看著央央說道:“這位姑娘現在還身負重傷,你們現在穀中養傷,等痊愈後再走也不遲,我們漁村已經等了這麼久,不在乎多等些時日!”
“葉姑娘,你就在我家裏養傷,我來照顧你!”翠羽臉上帶著激動的神色,央央微笑著點了點頭,卻又忍不住輕咳了幾下。
山穀裏陰暗潮濕,而且氣候比城中要寒涼得多,四月在城中已經是桃花紛飛、溪水涓流、大地回暖,而山穀中卻是涼風習習、不見日光,唯有在正午時分才能見得了幾縷日光。
在翠羽的精心照顧下,央央的傷口恢複的不錯,她喜歡曬太陽,翠羽和一個叫清水的小女孩兒每天正午都陪著央央在山穀溪流邊曬太陽,“葉姑娘,為何你總是憂心忡忡的?”翠羽問道。
央央心中擔憂霍晗的死期,現在已經是四月,前一世她在獄中度日如年不見天日,她記不清具體是哪一天,隻記得是四月的時節,漫天柳絮紛飛,現在身在山穀中養傷,好像是誤入了桃花源,不知人間世事,更不知道遠在京城的霍麒麟怎麼樣了。
“翠羽,你們的人從來不出山穀嗎?”央央問道。
“也不是!”翠羽看著央央好看的臉說道:“一年出去一兩次采買,將我們打得獵物皮毛拿出去換錢,新年的時候出去過一次了,下一次就該在收糧的時候,怎麼?葉姑娘你想出去?”央央搖了搖頭,看著向西而去的緩灘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清水一邊玩著水一邊笑意盈盈的問道:“葉姐姐,是不是外麵的男子都像邱公子那般的好看?”清水年紀小,在漁村裏住的時候還不記事,等到了記事的時候就已經住進了山穀中,所以外麵的世界對她始終是模糊的。
不知道為何,央央腦海裏忽然想起了霍麒麟,那一雙寒星的眸子,笑起來素白整齊的牙齒,朱紅的唇,如同女子一般白皙的肌膚,每當說話時那微蹙的眉心,很想讓人抬手為他撫平,“是的,他生的很好看!”她唇角微微的帶著笑意說道。
清水雙手捧著臉擱在膝頭上,又問道:“葉姐姐,那你可以帶我出去嗎?”
“清水!”翠羽嗆了她一聲,“不要打擾葉姑娘休息,外麵很危險你知不知道,總想著出去!”
她們在用閩南語說話,央央聽不懂,便自己出神的在想,如果自己功成之後隨著家人隱居下來,是不是也選擇這樣一個世外桃源,與世隔絕,從此不問世間繁華,不問人間煙火,也不再與有些人相見,包括霍麒麟
夜裏,央央也常到緩灘邊小坐,為的是那抬頭便能看見的星海,山穀很深,似乎那些星星要比平素裏看得小很多,若是仰頭累了,還能望著水中的另一片星海,雖說是‘水中星’,可別具一番美麗與神秘。
“你怎麼今晚自己坐在這兒?”邱鴻軒向央央走了過來,身上隻披了一件單衣。
“還睡不著,翠羽今日跟著他們出去打獵了,早早睡下了,所以就我一個人!”央央看著邱鴻軒坐在自己身邊的石頭上說道。
邱鴻軒深吸了一口空氣,又深深地呼出來,“這裏的空氣真好,到處都是樹木的芬芳,住久了還真是愈來愈喜歡了!”
“我還以為你會住不習慣”,央央撿了一塊碎石向緩灘裏扔去,漸起小小的水花,“我認識的邱鴻軒可是快意人生的邱大人,嚐盡人間悲歡!”
“正是因為嚐盡悲歡才覺得這裏好”,邱鴻軒看著央央露齒一笑,隨即又問:“你傷勢怎麼樣了?我聽翠羽說好的很快,不過得留下傷痕了吧?”
“我身上的傷痕還少嗎?”央央不禁斂去了臉上的笑意,牢獄之中身處水深火熱已經成了她難以克服的噩夢,甚至有時還是會在睡夢中驚醒,還有前世最後的記憶,是淩遲時一道一道深入骨髓的疼痛,忽然她又想起那雙眼睛,霍麒麟的眼睛……
“怎麼了?不舒服了?”邱鴻軒見她閉上了眼睛擔心的問道。
“沒事”央央一轉頭,那比星空還要光彩的眼睛看向了邱鴻軒,好似緩灘一般波光粼粼,“邱大人,許多人說天上的每一顆星星代表著一個人的性命,你說那一顆是屬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