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皇貴妃能夠準確的發現內奸這件事情上讓秦梅雨好生的好奇,她問道:“娘娘怎麼知道雀盅有問題?奴婢沒有看出任何異常來。”
“梅雨,你注意到雀盅今日手腕上帶了一個鐲子沒有?鉸絲的銀鐲子!”
秦梅雨這倒是真的沒注意,畢竟她平日裏也不言不語,也不引人注目,宮裏麵做清掃的丫鬟通常不如在前麵伺候的風光,所以根本沒人觀察過她,哪還注意她手上的鐲子。
央央繼續說道:“本宮對她很陌生,可見這個雀盅是沒在本宮身邊伺候過的,所以便多看了她一眼,她衣著樸素不如鳳盞小甄那麼顯眼,可手上卻帶著一個不錯的鐲子,若是鳳盞、小甄有這並不稀奇,她們近身伺候得了賞賜也是容易的,可雀盅就有些違和了!原本以為有可能是你賞的,所以特地問了你,從你的口氣裏看得出,你也並非器重她,那她的鐲子就成了問題。”
“想必就是其她主子賞賜的,所以娘娘懷疑她私通別宮!”
“不!”央央搖了搖頭,“鉸絲鐲子並不珍貴,別宮的主子不會帶這種東西,我一開始懷疑的是內司府的人,這種東西倒是適合女官戴,可你一說大丫鬟綺羅,倒也對的上,範帷幀一貫在內務府多吃多占,她的丫鬟在用度上超標也是可能的!”
“奴婢這就去處理!”
“慢著!”央央叫住了欲離開的秦梅雨,“先別打草驚蛇,看看她們的企圖再說!方才保官不是說她與綺羅見麵了,那就證明她送了消息出去,對方得了便宜,我們也不能吃虧!”
“娘娘的意思是反間計?”秦梅雨狡黠一笑的反問。
“反正閑來無事!跟她們消磨消磨時間。”央央懶懶的拿起茶杯,與秦梅雨相視一笑。
“千秋宮派人過來說皇上什麼時候過來了嗎?”
“還沒呢,想必皇上政務繁忙!”秦梅雨說的時候臉上一紅,開玩笑的說道:“娘娘今日怎麼這麼著急見皇上,平日裏總是愛理不理的樣子,今兒個都問了三次了!”
“今天有事找他,他倒是不過來了!”央央心裏想著做衣服的事情,不過秦梅雨這麼別有深意的一說,她倒是覺得自己的確問的太頻繁了。
話剛落地,說曹操曹操就到,保官跑進來稟報,“皇上的聖駕已經進了瑞鶴門了!”
央央迎駕,看著霍麒麟進來,似乎是整個人顯得都有些疲憊,心裏體恤的想到,可能是因為前朝革新的事情太過忙碌,又加之明日西夏特使要來朝拜,所以才忙碌到現在。
“用膳了嗎?”央央親手奉了一杯熱茶上去,秦氏很有眼色的示意屋裏的丫鬟都退下去。
“吃過了,晚膳在禦書房用了些,因為去江寧人選的問題,而且以什麼樣的身份,與浩然商量了很久。”霍麒麟靠在軟墊上,自己脫了靴子隨意的一扔答道。
“唉!你這裏怎麼擺成這個樣子?”霍麒麟才注意到屋裏的衣物和首飾都拿了出來,顯得有些淩亂。
“哦,今日打掃屋子來著,本想讓梅雨將衣服收拾一番,後來忙著忙著就忘了,今晚不如移駕去碧月小築吧,我看你也累了,就別讓她們進來收拾,再叨擾你了!”央央本想說今日內務府做衣服的事情,可見他這般疲憊,竟話到了嘴邊說不出來了。
這些事情本來就是後宮自己處理的,她不過是不願意插手,所以希望霍麒麟能夠幹預,從而減輕開支,既然如此她就隻能自己解決,也算是為他分憂。
霍麒麟躺在榻上,一手遮著額頭竟睡著了,身上的衣服還沒有脫,央央坐在他身邊,細細的看著他的睡顏,心中竟有些心疼他。
伸手撫了撫他的下頜,沒想到霍麒麟卻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唬了她一大跳,“起來更衣!”央央臉上一紅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是被他死死的攥著。
霍麒麟起身,從身後抱住了央央,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著她,閉著眼睛,“好沉的!”央央動了一下,他便抱得更緊了,兩人在燈光下,窗上的影子看上去就好像是兩隻交頸的鴛鴦。
……
西夏特使,跟央央想象的倒是完全不一樣,依照慣例,西夏地處西北部,那裏氣候惡劣,又因為是黨項人,所以人形彪悍,民風野蠻,記得之前的西夏特使,都是武官出身的虯髯大漢。
雖然隔著很遠的距離,央央還是能看得清,下麵的西夏特使是個骨骼清奇,非俗流之輩的翩翩公子,比起中原男子身量高了些,可容貌已經與中原無異,漢語說得也是極好的。
“娘娘,這個特使倒是很英俊!”秦梅雨和其他在場的人一樣,覺得這個特使並非異族,而且風度氣質都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