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亭(1 / 2)

黃靜嘉穿了一身藕荷色的披風,遮住了她的衣裳和頭飾,從側麵看上去,她的臉也是隱隱約約的,她快步的前往禦花園北邊的風波亭,在那裏與她的父親短暫的會麵。

這裏離冷宮近,平日裏都覺得晦氣,沒人前來,就連鄰近的宮女太監都不到此處的水井取水,風波亭的顯得極為蕭索,附近十裏外就是裕昭容的玉修宮,後來皇上在玉修宮附近修建了一個佛堂,這裏經常是傳來木魚和梵音聲,愈發的冷清,更是沒人願意過來,所以是見麵的好地點。

顯然他們父女二人沒有任何的時間寒暄,私自見麵已經是觸犯宮規,何況是私下裏,侍女雲裳四下的觀望把風,黃靜嘉沒有帶平日裏的貼身宮女,就是怕別人一眼看見了就知道自己在這。

“娘娘近來如何,聽聞皇上現在是專寵皇貴妃!”黃皓問道。

“專寵不至於,但是葉氏的確是女兒的一塊絆腳石,隻是現在後宮礙於太後,不得不暫且與她和平共處!”

黃皓背著手說道:“可是娘娘要考慮固寵,現在皇上與臣在政事上有些意見相左,如果皇後不能在後宮相輔佐,那臣的處境就會很艱難。”

“女兒也知道!”黃靜嘉有些激動地轉身,“父親,你也知道,前朝與後宮休戚相關,您與皇上意見相左,皇上怎麼可能喜歡來永延宮!”

黃皓思慮片刻,說道:“如果想辦法讓皇貴妃離開宮中一段時日,你有沒有辦法重奪寵愛,緩和我與皇上之間的關係?”

“這倒是值得一試!”黃靜嘉一聽心中不免欣喜,女人不過是放在手邊的菜,端的遠了,自然就不愛伸手了,葉氏也不過就是一盤味道不錯的菜,毫無營養。

“你看清楚了貓是向這個方向跑來的?”孟玉瓚扶著換了名字的渝齡問道,原本孟玉瓚的丫鬟也叫華齡,後來皇後入宮帶進來一個貼身丫鬟也叫華齡,本來宮中侍女眾多,重名並不是稀罕事,可華齡身為皇後身邊的掌事女官,強勢的很,私下裏逼著華齡換了名字,裕昭容選了一個渝字,以示更改之意。

“眼看著跳進來了,怎麼就不見了?”主仆二人在一人多高的灌木叢裏四處在找一隻貓,是裕昭容養的,平日裏玉修宮寂寞無事,渝齡便抱來一隻貓給裕昭容解悶,現在是一刻也離不開這貓了,誰想方才怎麼受了驚,就自己跑了出來,跳進灌木叢裏了。

二人怕驚擾了躲起來的貓,便小心翼翼的尋著,“慢著!”孟玉瓚本來已經撥開樹叢向往冷宮方向再看看,一下子就看見風波亭有人在,她壓低了聲音拉了渝齡悄悄看去。

“是永延宮的丫鬟雲裳!”渝齡認得,這雲裳平日裏是華齡的小跟班,也是她的爪牙,不會弄錯的。

“那男的是宰相大人,看來這穿披風的是皇後無疑了!”孟玉瓚輕輕地合上了樹枝,絲毫沒有驚動,與渝齡向著玉修宮的方向回去了。

雲裳絲毫沒有被驚擾到,直到裕昭容主仆二人走遠了也未發現,黃靜嘉不敢多逗留,急急忙忙的與黃皓道別後脫了披風便離開風波亭。

黃皓提議讓皇貴妃離開皇宮的事情倒是落實的很迅速,當晚黃靜嘉就被請到了永壽宮,說是太後召見有急事,黃靜嘉心裏畫個魂兒,猜測可能是與葉氏有關係。

一到永壽宮,才發現皇上也在,兩人正在閑聊,黃靜嘉福了福身子算是請安,“皇後清減了不少,可是最近天熱了不愛用膳?”霍麒麟知道如何給麵子,所以關切的問道。

“謝皇上掛念,臣妾倒是覺得的確最近食欲不大好!”

範太後笑了笑,接了黃靜嘉的話,說道:“哀家看,皇後是費心思打理後宮的諸多事務勞累所致,休息休息就好了!”

黃靜嘉瞟了一眼範太後,心裏想著——好一隻老狐狸,居然拐彎抹角的說自己,看來她這是隱晦的表達,她心裏是明白,自己整倒了範帷幀是為了在後宮樹立威信。

“母後方才說有事情與朕和皇後商議,可是出宮避暑的事情?”霍麒麟還未意識到危機,他今晚是來請安的,太後卻說有事要商量便將他留了下來,還以為是安排避暑山莊的事情。

“避暑山莊的事情不急!”太後看了一眼皇後,繼續說道:“是有關皇貴妃的!”

“央央,她怎麼了?”霍麒麟這一親昵地叫法讓黃靜嘉心裏不順,皇上可是從未如此稱呼過自己,別說在外人麵前,就連在最親近的時候也是沒有。

“傳欽天監監正!”範太後吩咐,外麵很快弓著腰進來一個人,“微臣許祿給太後、皇上、皇後請安!”

“起來吧!”霍麒麟一貫厭煩這裝神弄鬼之輩,便問道:“母後,為何召監正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