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上午葉公子在暖香書寓聽曲子,特地點了蘭馨姑娘的‘舞低楊柳’其餘沒有任何的動作!”
“王爺,下午葉公子去了冷香小築,包下了一條遊船,並且在冷香樓請了五個姑娘一同遊秦淮河,吟詩喝酒、彈琴助興,並無其他動作。”
“王爺,葉公子晚上去了燕子塢,摘了眠風姑娘的牌子,除了下棋、賞月、聊天之外並無其他動作!”
金陵王派出去的眼線回稟的都是這些風花雪月的信息,一個有用的都沒有,這個燁皇貴妃似乎真的把自己當成了男子,處處尋歡作樂。
原本以為這個皇貴妃到秦淮來,無非是想探聽自己同哪些官員有來往,可她一入秦淮不僅沒有住進行宮,甚至都不曾踏入行宮一步,她到底是有什麼算盤,有那麼幾個瞬間韓蘭賦甚至懷疑,這個皇貴妃到底是不是女子。
“這個皇貴妃真是奇怪,明明是女兒身,竟然如此流連風月之地!”芸娘說道,“除了眠風是燕子塢的頭牌,她在冷香樓選的幾個姑娘都是價錢不菲的,難不成這個皇貴妃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男子尚有斷袖之癖這一說法,芸娘也是懷疑這個皇貴妃是不是也是喜歡女子,方才逃出宮,在秦淮之地尋花問柳。
為了保證央央的安全,芸娘按照韓蘭賦的要求並沒有暴露出她的真實身份,包括女兒身,所以被她選中的女子都不知情,還以為是什麼身份高貴的公子哥,爭著願意伺候,他不僅出手大方而且相貌俊俏,自然極受那些女子的喜愛。
“這倒是不能!”韓蘭賦皺著眉頭說道,“繼續盯著,不能放鬆,而且他與那些女子說了些什麼,問了些什麼都要如實回稟!”
芸娘福了福身子,說道:“妾身知道了,王爺放心,在秦淮這個地方,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妾身的眼睛!”
韓蘭賦歎了口氣,這個女人似乎狡猾得很,看來他不能再輕敵了,似乎對方的意圖他還沒有弄清楚。
央央這一日四處尋花問柳,而且叫的都是頭牌姑娘,顯然不是真的喜歡女子,而是她曾經的經驗告訴她,若是想知道越多的事情,這些整日風塵中賣笑的女子越是不能忽略。
這些官員在秦淮與金陵王見麵,無非就是想用風月之地掩蓋真相,看似一群人不務正業,實際上談的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由此而來,那些陪桌伺候的風塵女子知道的最多,聽到的也最多。
不過能在這些人身邊伺候的肯定不是一般姿色的女子,肯定都是青樓的頭牌姑娘,這也是央央花大價錢的原因,他們有自信這些女子都是掌控在芸娘手下的,可他們卻不知道,這些姑娘是不可能對他們聽從的。
如果有足夠的感情去引誘,有足夠的金錢去打動,還有足夠的耐心讓她們放鬆警惕,得到任何信息都是輕而易舉。
央央不會唐突的詢問有關金陵王的事情,所以她走了很多地方,帶有雅妓的書寓,最為熱鬧的船塢,人來人往的青樓,央央也算是有收獲,一個叫晚秋的女子引起了央央的注意。
要選擇一個目標並非隨意為之,而是有計劃行事,首先這個女子要姿容出色,而且名氣很大,這樣那些好色的官員才能慕名而來,她陪得客越多,知道的也是越多。
其次,這個女子一定要懷才不遇,她並非為了金錢委身於秦淮河畔,而是迫於無奈,抗爭不得,這樣她才不會甘願受芸娘等人的擺布,渴望能夠有一個慧眼識珠的人救她出火海。
最後,這個女子必須心地善良,這樣才有機會讓她為了調查清楚紡織工廠的事情甘願付出,央央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恰巧這個叫晚秋的女子,符合了前兩條。
晚秋是冷香樓的姑娘,在近來的三天裏她第二次當選為花魁,在此之前她因為思慮過多身體虛弱不能見客,將花魁的位置讓與他人月餘,現在再次接客後,便再次當選為花魁。
晚秋是一個極具南方特點的女子,嫻靜、柔弱、小家碧玉,嬌嬌柔柔,自帶著一身憐愛,央央第一次見她,便覺得這個女子很像宮中的阮才人,隻不過阮攸寧比她眼中多了三分的傲氣。
“奴家見過公子!”她身姿窈窕的盈盈一拜,央央轉了下手裏的玉簫,示意她起身。
拿了整整五百兩銀票的老鴇笑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扶著晚秋的胳膊一臉堆笑的說道:“晚秋,這位公子可是昨天白天遊船上的葉公子,對你印象很深,所以今晚特地摘了你的牌子,你可要好生伺候!”
“葉公子?”晚秋腦海裏突然想起昨天白日遊船上那位翩翩公子,白衣似雪,玉冠束發,劍眉星目,肌膚如玉,風度翩翩,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那般風華的人物,豈能不記得,所以晚秋稍稍抬眉瞟了一眼麵前的人,心中油然而生幾許欣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