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之責(1 / 2)

“你確定皇上現在不在避暑山莊內?”黃靜嘉問道,她手裏揉捏著帕子,將上麵的一朵刺繡春桃蹂躪的不成樣子。

“奴婢確定!”華齡神色嚴肅的說道,“說是皇上去南嶺狩獵要好多天才回來,可是奴婢打聽了,在皇上身邊奉茶的宮女聽到,皇上是要去秦淮!”

“秦淮?”黃靜嘉更不明白了,若是去無相庵還能理解,可是去秦淮做什麼?

華嶺又將聲音降了一度,近乎耳語的說道:“三日前,皇上將避暑山莊內的事情交給了劉牧和宋離,一個主管內事,一個主管外事,有任何的異動都要向皇上稟告,現在富美人懷有身孕的消息劉牧還不知道,所以皇上肯定也還不知道!”

黃靜嘉心裏忐忑不安,父親曾經出任江寧織造府部院,皇上現在在金陵,兩者會不會有幹係,現在父親成了皇上在前朝革新的敵人,會不會此番前去金陵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隻可惜不管是劉牧還是宋離,幾乎沒有一個人是自己人,黃靜嘉眉頭緊鎖的出神,身邊的丫鬟華齡小心問道:“娘娘,那咱們的事情還繼續嗎?”

“等等!”黃靜嘉歎了口氣說道,“再等等!富美人還未過三個月,所以不急!”

“娘娘,您可要三思,雖然富美人和太後有意的隱瞞懷有身孕的事情,可是並不代表著劉牧不會知道,劉總管的眼線幾乎是遍布皇宮,這避暑山莊更是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猶豫之間,恐怕就已經走漏了風聲……”

“本宮知道!”黃靜嘉打斷了華齡的話,心裏煩躁不安,臉上已經掩蓋不住那種心緒不寧的神色。

感覺到黃靜嘉態度不堅決,華齡直言問道:“難道娘娘準備違背宰相大人的吩咐,打算讓富美人腹中的孩子就這麼安然無恙的生下來嗎?”

黃靜嘉冷眼掃了過去,她看著華齡起身,說道:“華齡,你到底是是本宮身邊的人,還是父親派來監視本宮的人!如此放肆!”

“娘娘,華齡是黃家的人,宰相府上下的性命都在娘娘手裏握著,這個孩子一旦生下來,那便是長子,若是到了範太後手中,她會讓後宮消停嗎?恐怕皇後娘娘的中宮之位就會受到更大的威脅!沒有把握鬥得過如虎添翼的範太後,難道娘娘就有把握從燁皇貴妃那裏奪得寵愛嗎?無嗣、寡寵,娘娘的日子還會好過嗎?前朝後宮休戚相關,到時候黃氏就會像當年的範家一樣敗落!”

華齡的話不知道是黃皓提點她的,還是這樣淺顯的道理連一個丫鬟都能看的清楚,黃靜嘉沉默了坐下了,她看著帕子上的春桃,就能想起新歡之夜自己嫁衣裳的圖樣來,那麼美好。

為何她不能好好的去愛皇上,就像葉央央那樣,無所顧忌,而她被一個家族拖累的不斷與皇上站在對立麵上,隻會越來越遠,榮耀再多、權勢再大,他自此以後都是孤零零的,就和永壽宮裏的範太後一模一樣,這一輩子帶著先帝的恨和怨孤獨的活著。

中宮——在黃靜嘉心中是多美好的一個詞,母儀天下,正妻之尊,舉案齊眉,可為何當她坐上中宮之位後,除了無休止的卷入前朝後宮的爭鬥,還有惴惴不安之外沒有絲毫的美好。

“娘娘還是好好想一想,奴婢告退了!”華齡福了福身子出去了,留下黃靜嘉一個人深色沒落的坐在那裏。

華齡從淑儀苑出來後便急著去會宰相之約,黃皓吩咐她監視皇後的一舉一動,其實不論是黃皓還是華齡,都能感覺的出來,皇後娘娘似乎總是偏離自己的身份與職責,為了自己的安危,不能再看著她這樣荒唐下去。

“皇後吩咐我去果脯鋪子買些話梅來!”華齡與門口攔著他的侍衛說道。

“華齡姑姑,這避暑山莊內就有從宮裏帶來的話梅,為何還出去買?”守門的侍衛問道。

“那些話梅放的時間舊了,味道都變了,皇後不喜歡,怎麼?你難道敢違抗皇後的懿旨?”

那侍衛一笑,說道:“哪裏敢,奴才這不也是上麵有吩咐,不得隨意出入,所以華齡姑姑別怪罪才是!”都知道華齡是個小心眼兒的人,又是皇後的近身人,沒人願意得罪她。

“知道就好!”華齡趾高氣昂的出去了,身後的侍衛使了個眼色給對麵的人,說道:“快去找宋大人,就說皇後身邊的丫鬟華齡出了山莊!”

華齡一路奔著一家與宰相大人約好的蜜餞商鋪走去,神色謹慎,腳步匆忙,但她還是沒能逃過青衣衛的監視。

“買話梅!”華齡將小籃子放在櫃台上,看了一眼正在寫字的掌櫃的說道。

掌櫃的一抬頭,是個胡須豐盈,麵皮發黃的男人,眉毛粗粗的,梳著半發冠的發型,可從眼睛熟悉的人還是能看得出來,這是黃皓精心易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