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解?警告?(1 / 2)

金陵苦役和行賄的案子已經審的差不多了,韓蘭賦為主謀,必死無疑,隻是如何處死霍麒麟尚未定奪,黃皓即使逃過一死,也免不了流放苦寒之地,他這把年紀不管是西北苦寒之地,還是東北不毛之地,都意味著死路一條。

此案牽連的人員甚廣,瞿浩然和公孫林呈給霍麒麟的名單已經是斟酌後的,可依舊有百餘位大小官員及江湖閑散之人,遍及朝野,很顯然皇上的定奪是一時半會兒下不來的。

八月末,本來是丹桂飄香的季節,潮熱散去,清爽漸來,可京都在這個秋天及將來時卻是顯得有些悲涼,皇宮內外天子腳下都是在私自議論這件大案的人。

有些純粹為了看熱鬧,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柄;有些人是為了機會,沒有了舉薦製度,眼看秋季科舉再有兩個月便舉行,如何填補這些官員的空缺,這個年頭的考生算是得了個便宜;還有一類人是為了救命,被牽扯其中的無不日夜心驚肉跳,企圖能夠找一個活命的辦法。

還有一個人行走在皇宮內外,他的意圖顯然和所有人的都不一樣,那便是霍騏駿,在內繼續扶保皇後,畢竟自己的王妃是黃家人,在外他結交西夏使臣、廣納黃皓剩餘的黨羽,企圖擴大自己在朝中的勢力。

“端王爺,今日既不是月中入宮探親的日子,也不見王妃在身邊,不知王爺深入後宮有何貴幹?”

聽見身後有人說話,霍騏駿一轉身,隻見葉央央一襲淡紫色綾羅素裙從桂樹叢中緩步而來,減傷一朵青白色的桂花,她抬手輕輕地拂去了,身邊跟著一個霍騏駿眼生的宮女,容貌精致,一身粉衣。

“給端王爺請安!”央央福了福身子,目光並不和善。

“原來是葉寶林!”霍騏駿麵帶得意,“看來葉寶林已經從長門冷宮搬了出來,聽聞是和裕昭容一起住在玉修宮,難道寶林有禮佛的心思?”

他滿口皆是諷刺之意,央央嘴角微一冷笑,緩步上前,說道:“有時候妾身也是覺得奇怪,有些人雙手沾滿了鮮血,每日不吃在念佛如何能睡得著覺的!”

“看來寶林的心還是不夠強大!”霍騏駿亦上了一步,唇角帶笑,兩人四目相接,滿是刀光劍影,這距離近的,央央恨不得拔出袖口裏的麒麟小匕殺了他。

“那端王爺的心一定夠強大了!”她霎時拔出匕首,抵在霍騏駿的腹部,“在禹陵江你派出刺客企圖暗殺我,居然現在還能泰然處之,端王爺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看來你的確聰明!”霍騏駿身子不敢動,他沒想到霍麒麟會把麒麟小匕給他,奈何袖中的匕首遲了一步拔出,“我令刺客換了身份蒙蔽你,都被你發現了!”他目光微帶輕蔑,向前挪了一小步,那匕首便抵在他的腰帶上頂出一個小窩兒,兩人幾乎呼吸相聞,“還以為金陵一案是宋離的功勞,看來真是你破了案子!”

眼前的姑娘眼波淩厲,似天上寒星,似出鞘的利刃,還是霍騏駿記憶中那個寒似冰冷似玉的姑娘,葉央央抬起頭,微側頭,靠近霍騏駿的耳邊,說道:“端王爺,我能看得出刺客是你的人,也能看得出你的如意算盤,我還是奉勸你回湘州,做你的太平王爺,宮西門外已經敗過一次了,還是不要再敗第二次!”

奪嫡時宮西門外功敗垂成是霍騏駿的痛處,一提起此事他便雙目如燃怒火一般,央央的匕首霎時又頂了他一下。

“葉寶林這是在勸告本王嗎?”霍騏駿咬著銀牙問道。

“當然不是!”央央看著他的眼睛,手中的麒麟小匕一個寸勁兒紮進了霍騏駿的腰帶,一陣啃噬的疼痛,鮮血霎時殷紅的潤濕了月白色刺繡的腰帶,“是警告!還有,這一刀是還給你的!”

利刃抽出,霍騏駿向後退了一大步,隻見她將匕首藏彙袖中,麵不改色,向著他福了福身子,聲音轉了溫柔軟糯之音,說道:“妾身告退,不打擾王爺賞花雅興了!”

央央帶著侍女再次消失在桂林叢中,霍騏駿則扶著腹部的傷口,染了一掌心的血紅色,好一個狠心記仇的女人,他想起自己在車馬中在她的手上劃了一道傷口,這麼快就要報仇。

看著微微晃動的林子,霍騏駿臉上竟露出一絲笑意來,看不出是怨恨還是欣賞,小腹巨疼了一下,霍騏駿知道麒麟小匕極為鋒利,他必須馬上止血,不然捂著帶血的肚子在宮裏走動可不太好,他還有要事尚未處理完。

從桂花林中出來後染了一身香的萬卿如看著一路沉默的央央,問道:“小主,他是誰?為何你要用刀傷他?”萬卿如心中疑惑,方才那男子眼中似有曖昧神色,可轉眼央央便掏出匕首給了他一下,要不是她膽子大早就驚了一跳了,不過方才稱呼他為‘端王爺’,似乎位份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