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華晨宮小主許才人求見!”宮女華齡請示黃靜嘉,也沒抱著什麼打算,畢竟皇後現在這副精神狀態實在是不宜見外人,榮妃、貞小媛、昭陽宮兩位美人來過多次了都被駁了回去,這次定是也不見的。
“不見!”黃靜嘉姿容不整,身上穿著白色的寢衣微微發黃,自從出事的那天開始這身衣裳就沒換過,也不曾梳洗過,所以此時蓬頭垢麵,憔悴不堪。
華齡福了下身子退出去了,與門外的許才人說道:“才人還是回去吧,我家娘娘身子尚未安好,形容不整不想見外人,等娘娘身子好了一定召見小主!”
許攸寧料到皇後肯定不會輕易地見自己,所以特地與央央想了一個計策,此時正好派上用場,於是許攸寧便說道:“華齡你進去通稟一聲,就說我這裏有一些從宰相府拿出來的東西,大都是黃大人當初的字畫手跡,想著給娘娘留個念想,一定要親自奉進去!”
華齡剛想回絕,隻聽裏麵傳出黃靜嘉的聲音來,說道:“讓她們進來!”
華齡得了命令不得不讓,許攸寧臉上帶著一絲淺笑,說道:“勞煩你了!”
“小主哪裏的話,奴婢應該做的!”華齡謙卑的態度倒是與往日大不相同,自打皇後禁足之後,身邊就隻剩下華齡一個侍奉的宮女,失了黃氏的勢力,華齡張狂的勁兒也收斂了起來,倒還是一個識時務的人。
一入內殿,有一股子黴味兒,大概有半個月不開窗了,屋子裏亂七八糟,隻見黃靜嘉在床上拉著窗幔坐著,隻能看見一個輪廓來,許攸寧不禁用帕子擋了擋鼻子,請安道:“給皇後請安!”
“你看本宮這幅樣子安好麼!”聲音喑啞冷清,好像是那些壽寧宮裏的老太妃,滿是滄桑,哪裏還是當初那個聲音溫柔婉轉的皇後。
華齡見黃靜嘉說話如此的難以入耳,解釋道:“皇後娘娘心情不大好,嗓子因為上火也傷了,尚在病中姿容未理,許才人想請安的心意我們娘娘領了,還請將東西留下,跪安吧!”
華齡說話時看了一眼手裏拿東西的宮女,這才發現身後跟著的哪裏是什麼宮女,而是換了一身裝束的葉央央,她容貌出眾,尤其是那雙眼睛,隻是瞥了一眼便會吸引注意力,方才怪不得一直躲在最後頭埋得低低的。
華齡剛做了一個驚訝的表情,還沒喊出來,央央便一個冷眼掃過去,上前一步將她挾持在手裏,掐住她的脖子讓華齡不敢出聲,坐在床帳裏的人也恍惚見到外麵的動靜。
黃靜嘉立刻厲聲問道:“許攸寧!你存何心思?難道要刺殺本宮嗎?”
“皇後娘娘稍安勿躁!”許攸寧冷靜的都沒眨眼睛,聲音未起絲毫的波瀾,說道:“葉采女隻不過想給娘娘請個安,順便一敘舊情,不過娘娘深居簡出不那麼容易見,所以隻能出此下策鋌而走險了!”
“葉央央!”黃靜嘉突然笑了起來,說道:“既然是熟人,何必如此興師動眾,你們都退下吧!”
內殿清空了,隻剩下央央立在窗幔外,黃靜嘉麵對著央央,兩人中間隔著一層厚厚的茜紗,彼此看不到表情,卻能感覺得到氣場。
“采女?”黃靜嘉冷哼了一聲,似笑非笑帶著輕蔑之意,“葉央央,你也不怎麼樣,本宮雖然落魄,可這皇後的位置暫且還在手裏,你呢?倒是越混越差勁了,從位同副後的皇貴妃一下子成了宮女不如的采女,是不是下次再見麵你就要進宗人府了!”
央央聽了她的話並未生氣,而是坐進了身後的椅子裏,“黃靜嘉,今天我冒險進來可不是為了聽你說難聽話的!”
“那你是為了什麼?難道你要本宮把這皇後的位置讓給你?現在你都已經失了皇上的恩寵,還拿什麼來爭奪後位?想必此時得意的是榮妃,她可是皇後的最佳人選!”黃靜嘉嘲諷的語氣即使看不到她的神色也可以從語氣中窺探一二。
不過這黃靜嘉已經足不出戶這麼久了,居然還知道自己失寵,榮妃得寵,想必這端王妃是功不可沒。
“那得恭喜榮妃了,隻不過,皇後想不想讓出這個位置還不一定吧!”
“本宮說的還算嗎?!”黃靜嘉的聲音有一絲激怒,“沒有了家族的支撐,本宮不過是罪臣之女,還坐得穩這皇後的位置嗎?”她此時不禁是怒氣,還有恐懼,好像時時刻刻都在等著廢後那一時刻的到來。
“如果皇後還想在這個位置上坐穩,就不能給榮妃任何的機會!”央央此言一出,窗幔被掀開,黃靜嘉走下了床榻。
經過這麼多的事情後,她此時身體瘦弱,臉色發白,眼瞼下明顯的黑眼圈,似乎是因為瘦了太多的原因,一雙眼睛出奇的大,瞪瞪得看著央央,帶著焦慮、懷疑、憤然的情緒,她赤著腳站在地毯上,等著央央繼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