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瓚直言自己性格太強勢、太倔強,對自己沒什麼好處,央央也很讚同,可要她沒了氣節、沒了自我,哪怕再愛一個人,她也做不到。
“不過,你這樣倒是著實讓男人迷戀!”孟玉瓚笑了一下說道,臉上現出少許的無奈神色來,她喝了口茶,目光微垂,“似乎他們都喜歡那些猜不出在想什麼的女子,反而能拿捏得住的,就沒那麼感興趣了!”
“看來在這玉修宮裏,你參悟的東西可真是不少!”央央笑著開了句玩笑,因為不想再讓孟玉瓚將話題聚焦在自己身上,央央問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你的仇已經報了!”
“沒有打算!”孟玉瓚很坦然的答道,沒有失落也沒有困惑,反而臉上都是輕鬆地神色,“從前我吃齋念佛,青燈緇衣,但是心卻是不靜的,每日在想盡一切辦法要報仇,表麵上還要裝出雲淡風輕、清心寡欲的樣子來,累也難受,現在仇也報了,沒有什麼能真正束縛我的了,我是一個廢人!”她似乎提起了多麼好笑的事情來笑了笑,“已經沒有任何的盼頭,隻希望往後的日子能安穩些,順心一些就好!”
孟玉瓚的豁達絲毫沒有參雜著虛情假意,或許隻有一個人真正的經曆過失望、絕望之後,才真正能有這樣的心思。
不知道為什麼,央央從孟玉瓚臉上看到的那種無欲無求的神色,突然想起了許攸寧,或許是因為她心裏真真實實的愛戀著宋離,才會如此坦然的身處宮廷而絲毫無欲無求。
想起了許攸寧,央央準備去見她一麵,至少在自己離開皇宮之前,她希望能夠看到許攸寧能夠解開自己的心結,不然以她內心的壓抑,要麼是抑鬱而終,要麼是做出什麼傻事來。
央央從裕昭容處跪安後,便帶著萬卿如以送些點心為借口去了一趟華晨宮,自打上次酒醉的事情後,她還真是沒有和許攸寧私下裏過多的交往。
華晨宮一貫幽靜,因為許攸寧是個喜靜的人,而且生性清冷,皇上也不加寵愛,沒人會注意華晨宮,與前幾日極為受寵的貞小媛的寢宮相比,她這也算得上是第二處‘玉修宮’了,隻不過裕昭容終日吃齋念佛,而許攸寧的喜好則多了,誦詩、彈琴、作畫、下棋,倒是把小日子過得自得其樂,寢宮裏布置的猛一進去倒像是某家閨閣樓台裏的小姐,窗明幾淨、馨香樸素,絲毫沒有皇宮的貴氣來。
央央一進華晨宮的大門,就覺得像是到了絳雪宮的碧月小築,想想自己已經太久沒有回絳雪宮了,這段日子也一直未見過梅雨。
“原來是采女來了!”央央看著院子裏的金銀花出神,不知何時雅南已經迎了出來,朝著央央福了福身子,“我家小主在殿裏撫琴!”
雅南引著央央進了內殿,許攸寧仍然在撫琴,陶醉其中,卻也神色複雜,央央示意雅南和卿如退下,她要與許攸寧有話說。
借著琴音,兩人說話忌諱較少,在門外聽也聽不清晰,央央還沒想好如何開口與她說,許攸寧反而先問道:“你終於是來見我了,我以為你會等我去找你!”
“看來你還沒想好怎麼說!”央央與許攸寧對視席地而坐,想必雅南已經將央央問她話的事情悉數告知許攸寧,她也必定知道自己是酒後失言,將自己與宋離的事情泄露了,不過還好有了覺察的人是葉央央,沒惹出什麼大禍來。
“我又能說什麼呢?”許攸寧嘴角略含嘲諷的一笑,“我已入宮為妃,想再多又能怎樣,如若老天憐憫我,就讓來世我與他再相見,如果有緣,若是有份便結為連理!”說罷,那一雙眸子裏滴落一滴眼淚,被她快速的用手背抹了去。
心裏愛著一個人,卻是愛而不得,央央無法體會那種心痛,卻也猜得出一二來,這世上最為痛苦的是情傷,而情傷裏愛而不能卻是摧毀的。
“宋離知道你的心思嗎?”
許攸寧搖搖頭,她的琴音轉為哀傷痛苦,“不過是寥寥幾麵,可能他已經不記得我的名字和容貌了!”提起宋離,她的臉上顯現出一種甜蜜伴隨著傷痛的神色來,“我第一次見她是上林苑比武,我十三歲,對他一見傾心!”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央央回想起來,當日宋離的確是藝壓群雄,當時他還未成為青衣衛統領,上林苑比武中表現出彩,也正是因為那次得到了霍晗的青睞,擢升為青衣衛統領。
還記得那次,宋離獵獲了一隻白狐,用上好的白狐皮做了一個圍脖送給了自己,央央帶了好久,後來與他前往峨眉山遊曆時弄丟了,為此傷心了很久,後來宋離說下次一定再獵得一隻白狐,為自己再做一條貂裘圍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