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出事了!”妙齡幾乎是一路疾馳跑回了永延宮,不等喘完胸腔裏的氣,便說道:“甄順齋的葉采女,跑了!”
黃靜嘉正在畫畫,手裏的水彩筆滴落了一大滴的粉色在未完成的牡丹花上,快速的暈染開來,她雙目瞪得圓圓的,身子向後一跌簡直不敢相信,幾乎前一刻她的腦海裏還把葉央央當做自己的一號敵人,下一秒她便出宮跑了!
黃靜嘉竟然覺得自己有點失敗,和一個心思根本不在後位上的女人較勁了這麼久!
“娘娘,一會兒想必宮裏的侍衛就來搜查了,皇上下令提前宮禁,而且要徹底搜查皇宮,不僅如此,外麵都傳遍了,說是皇上已經封鎖了城門,派邱候和宋大人將整個京都都搜一遍呢!”
妙齡和其他人一樣,從沒聽說過皇宮裏的後妃逃出去的,而且不聲不響的就消失了,所以講起來是滿臉的獵奇。
黃靜嘉這會兒也是過了驚訝的那一陣兒,心裏想著,皇上知道出了這種折損皇家臉麵的事情,應該瞞著掖著才是,而且葉央央現在不過是個比宮女還不起眼的采女,就算丟了也不會有人注意。
可皇上偏要大張旗鼓的找,弄得翻天覆地、人盡皆知,恐怕心裏終是在意葉氏的。黃靜嘉對皇上這一往情深的做法顯然深深地嫉妒!
“內務府例行搜查!”外麵突然響起了說話聲和一連串的腳步聲,妙齡打開門來,隻見為首的侍衛給黃靜嘉請安後,便示意身後的人開始搜查,並沒有經過黃靜嘉的允許,看來他們得到的指令是即使不許搜查也要搜查。
黃靜嘉並未私藏葉氏,自然也不會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所以那侍衛再一作揖便退下了,華齡扶著黃靜嘉站在門口看了半天,直到搜查的人走沒了影子,似乎去了另一處宮殿。
“葉氏身邊的宮女也不見了嗎?”黃靜嘉問道。
妙齡點頭,“一起不見的,而且聽說甄順齋裏什麼都沒有動過,衣服、首飾都在,就是可能帶了一些銀兩銀票在身上,可見是早有預謀的逃走,不然不會挑在今天這個時候,正值秀女入宮,趁亂出宮!”
外麵的傳言不無道理,黃靜嘉望向門外,看來今晚整個皇宮都要成了一個不眠之夜了,尤其是皇上。
霍麒麟此時正負手站在甄順齋的地中央,屋子裏燈火通明,似乎將能點燃的燈火燭盞都點亮了,劉牧一直在門口候著,方才宮內的侍衛搜查後並沒有發現人,隻等著城中搜查的結果。
他的手中攥著一柄匕首,是央央留下的麒麟小匕,方才他才發現這柄匕首留在了內室的梳妝台上,擦拭的幹幹淨淨,上麵的珠寶此刻卻是怎麼也發不出光芒來,就像霍麒麟此刻的心情。
如果一會兒城中再沒有搜查到人,恐怕葉氏便已經出城了,現在已經是過了子時三刻,他瞟了一眼外麵的黑夜,層層彩雲隨風遮月,和皇上的臉色一樣的陰沉。
霍麒麟的身體有些僵硬,心裏五味陳雜,最開始她以為裕昭容所說的‘央央不見了’是出了意外,可能被某些宮中的人藏了起來,動用私刑什麼的,畢竟她位份低,什麼人都能夠脅迫她,所以他很焦急,他也希望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
可還有另一種情況,那就是她逃走了,仔細想想,自己在與她說自己要再選秀女入宮時,她的表現的確很奇怪,是很難過,卻也欣然接受了,要知道當初富美人和曹寶林有了身孕她都是與自己鬧了很久的別扭。
他早應該察覺到,可是卻大意了,也太疏忽了,霍麒麟覺得央央一定會留在自己的身邊,畢竟他們經曆過那麼多跌宕起伏的事情,她怎麼會就這麼決然的走了!
霍麒麟說不出是身體的那個部位疼痛,還是惡心,隻覺得眼前一花,身體有些搖晃,耳邊除了劉牧焦急的叫著‘皇上’之外,都是嗡嗡的聲音嘈雜不堪,然後便不省人事了。
……
“公子,我們已經趕了一夜的路了,一會兒找家客棧住下吧!也讓馬歇歇!”萬卿如不常騎馬,一夜顛簸讓她身心俱疲,央央亦是一身的風塵。
央央回頭看了一眼早已經甩在身後遠遠地京都城,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們找一家小的客棧住下,歇息後再趕路,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現在京都城內一定是一片混亂,恐怕明天各地就要發出告示和畫像了,我們就得更加的小心!”
央央與萬卿如此時一個男裝一個女裝,央央身量略高一些,乍一看上去還以為是年輕的夫妻二人,央央料想到霍麒麟可能猜得到他們二人為了出行方便著男裝,扮成主仆二人,這樣一來倒是可以混淆視聽,不引起搜查的官兵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