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多帶幾件冬衣,越往西去想必天氣越是惡劣!”看著萬卿如正在收拾行裝央央說道。
“其實我們可以等到過年之後春暖花開再啟程去西域的,為何非要這時候冒著風雪一路西去呢?”萬卿如這幾日住在山寨裏覺得十分愜意,突然間要走了還有些舍不得了。
“申先生說西域的春天很美,所以我們若是春天再出發,恐怕就趕不上西域的春天了!”
萬卿如不服氣的嘟囔著,“西域的春天再美能有京都美麼?初春寒冷時便有綿延幾十裏的梅花林,一到陽春三月之時,便是櫻花桃花爭相競放,一場春雨過後,青草綠茵,再說了,這青木嶺想必到了春天枝葉生出新芽,鬆柏青翠也必是極美的!”
央央知道萬卿如一直渴望安定,青木寨裏的生活讓她覺得自由和安寧,所以才不願意離開,“那我和申先生去西域,你留在這裏?山寨裏的人都很喜歡你,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你再來西域尋我們?”
萬卿如搖了搖頭,繼續收拾著手裏的行裝,“算了,我還是跟你一起走吧,路上也沒有人照顧你,你和申先生孤男寡女的也是不大好!”
兩人正說著話,外麵有人敲了敲門,“申匡,快進來!”央央一開門是申匡一身棗紅色的絨背心的站在外麵,身後還藏著一個孩子,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來,怯生生的看著央央,“這是誰家的孩子?”
申匡帶著孩子進來,將他安置在火爐旁邊烤火,說道:“山裏麵撿的,身邊沒有親人,有可能是被猛獸調走了,巡山的兄弟們撿回來了,這孩子應該是被嚇著了,不說話,身上的衣服被樹枝撕壞了,還勞煩兩位姑娘給縫補一下!”
央央握著那孩子的手,臉上帶著笑意的看著他,一張髒兮兮的小臉半是敵意半是驚恐,央央取了爐上的熱水倒進銅盆裏,用帕子為他擦臉,手上極其溫柔。
“這孩子也夠可憐的,這麼小就孤身一人了!”萬卿如取來了針線為他縫補身上的衣服,那孩子伸了伸自己的胳膊,好像示意央央給自己擦擦胳膊,央央擼起那孩子的袖子,為他擦拭手腕,隻覺得他的手臂光潔,柔軟,似乎不太像男孩子。
“你是女孩子?”央央問道,她不回答,被擦得幹淨的一張笑臉極其清秀,“申先生你先回避一下,我得解開她的衣衫看看!”央央話剛說完,那孩子突然說話了,“我是女孩兒!”帶著些許的口音。
“小妹妹,你是哪裏來的,怎麼會孤身在這青木嶺?”央央抱著她坐在膝頭,那小姑娘將頭埋在央央的懷裏,聲音柔弱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被爹賣給別人的,那人帶著我過青木嶺的時候被老虎叼走了,就剩下我一個人藏在了樹上,才活了下來!”
央央與申匡對視了一下,都現出擔憂的神色來,“這可怎麼辦?”央央問道,“她是個姑娘,不能留在青木嶺上,這裏都是莽漢,一個小姑娘都沒有人照顧她!”
聽央央這麼一說,那孩子將央央抱得更緊了,這一路上她遇到的要麼是人販子,要麼是綠林匪盜,都是凶猛之人,總算是見了一個申匡文質彬彬,央央又是這樣頭麵齊整的人,自然心生好感。
“我們不能丟她一個人在這山寨裏!山寨裏都是打打殺殺的漢子,誰能照顧她,喬堂主也是孤身一人,如何能顧及上一個女孩兒?”
萬卿如顯然非常憐憫這個孩子,她在燕子樓的日子不知道見了多少自小被賣到青樓的小女孩兒,可惜救不了她們,這次遇到這個小姑娘,萬卿如似乎激起了所有的母性,但她說的沒錯,若是男孩兒大可留在山上,可一個姑娘卻未必是好事。
“可我們西去一路艱險,她不能跟著我們!”
申匡說的不無道理,這樣一個小姑娘,稚氣未脫,如何能帶著她一路跋山涉水,央央抱著懷裏的人心裏矛盾。
“我不怕,我一定不會拖累你們!”那孩子突然鼓起勇氣說道。
央央實在是可憐這孩子,這麼小便命途多舛,帶上她不僅可以照顧她,還能掩飾她們的身份,央央一咬牙答應道:“好!那讓她隨我們一起走!”
見那孩子開心,央央也笑了起來,萬卿如將孩子抱走,想為她脫掉衣衫擦拭身子,央央看著那孩子的背影,不知怎的,突然間心口又是一陣涼涼的。
“你怎麼了?”申匡見她臉色有些不大好便問道。
“沒什麼,老毛病了!我體寒,到了冬天便這樣!”央央撫了撫心口說道,申匡搭在央央的手腕上號了號脈,他雖然不是精通醫術,可是略懂一些,第一次見她便覺得她臉色缺乏紅潤,可能是氣血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