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邑公主與上林令鄒大人斷情的事情在京都風言風語傳了一段時間,可畢竟是天子腳下,每天發生的事情都夠茶館、酒肆,茶餘飯後聊上一段時日了,所以這酈邑公主的感情之事很快便沒人感興趣了。
顯然經過這幾日的消停,栗太妃似乎也失去了戒備之心,酈邑公主打算進宮給皇後請安,栗太妃也準許了,而且出門前還特地的囑咐了淑慎,入宮給皇後請安後一定要去一趟絳雪宮。
“當日皇貴妃也是幫了不少的忙,若非皇貴妃想要撮合你與鄒大人,母妃還是很感激她的,所以入宮之後一定要去請個安!”
“慎兒知道了!”酈邑公主福了福身子答道,其實她入宮的目的看似是要與王家結親了,與皇後走的近些,也算是有意的靠攏端王,可是實際上酈邑公主入宮就是為了去見燁皇貴妃,其餘的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形勢還是要走的,酈邑公主自然先去了永延宮給皇後請安,自打她與王元鳳的婚事有了眉目後,皇後每次見她都是極其的熱情。
淑慎猜的出來,這皇後如今地位還是不穩,為了穩固自己在後宮的地位,她便不斷地在端王和皇上隻見平衡,這樣雖然將自己變得愈發重要,可是卻也會讓皇上更加的討厭皇後。
“淑慎給皇後娘娘請安!”酈邑公主行大禮,母妃曾經說過,皇後自打家中出事以來生怕別人看低了她,所以每逢見她必定要禮數周全才是。
“公主何必行此大禮,快起來,賜座!”黃靜嘉帶著一絲淡然的笑意,酈邑公主看了她一眼,這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可真像是當年先帝後宮裏的嬪妃們,看來皇後也變得愈發的不討喜了。
酈邑公主卻心裏麵討厭不起來黃靜嘉,畢竟她便成了如今這副樣子也不能隻怪她自己,如果皇上不喜歡她為何要娶她,如果她不想嫁,當初宰相大人便不讓她嫁多好。
“公主今日怎麼進宮了?身子可好些了?”黃靜嘉喝了一口熱茶問道,數九寒天的冬日,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別說外麵,就連宮裏麵的人都懶得走動了。
“哦,慎兒今日來是給皇後請安的,順便帶了些母妃親自曬製的菊花,冬日裏幹燥,衝了水喝降火氣!”酈邑示意丫鬟將一個青瓷壇子交予侍女妙齡。
黃靜嘉打開壇子聞了一下,果然是清香味苦,著實的上好野菊花,自己平日裏也不喜歡花花草草的,夏秋之時也沒準備,這會子正好用來衝水喝。
“多謝栗太妃了有心了,妙齡從太醫院拿回來的甘菊花,喝著總是苦兮兮的,好像是藥一般,沒有這種清香之氣!”
“皇後不嫌棄就好!”酈邑公主莞爾一笑謙辭道。
黃靜嘉猜想酈邑公主入宮絕對不是隻為了送一壇子甘菊花,想必是身體和精神好的差不多了,該想想成親的事情了,既然都已經和鄒衝斷了情意,也該尋思過味道了,想明白隻有名門望族的夫家才是最好的靠山,什麼情深意重的男子都是靠不住的。
正好霍騏駿這幾日正想讓自己督促公主下嫁的事情,而且皇上自打葉氏回宮以來,寵愛的太過分了,也該讓他知道知道自己這個皇後是冷落不得的,於是黃靜嘉主動提道:“既然公主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不知成親的日子可曾定下了?本宮可聽說王家可是要下聘禮了?可有這回事?”
王家要下聘禮倒是沒有的事情,不過栗太妃曾一度派人去透過話,希望能早些下聘,想必自己身子好的差不多了,王家也該聽從端王的命令來下聘了。
酈邑公主故作害羞的樣子,說道:“尚未下聘禮,不過不著急,慎兒還沒準備好,而且數九寒天的,倒不如過了新春也好!”
“也是!”聽酈邑公主這樣一說黃靜嘉心裏有了數,公主似乎已經給了準確答案讓自己傳話,過了年王家再提親,想必就成定了。
“是呀,數九寒天的大婚一身厚厚的嫁衣倒也不清爽,不過也不能太熱了,嫁衣層疊有序,夏日裏也是難受,不如來年春日,正是逃之夭夭時節,而且鳥語花香,彼時成親自然是好的!”
“全聽皇後的意思!”酈邑公主並不多語,讓黃靜嘉聽上去很滿意,畢竟這宮裏能耐下心來聽她說話的人太少了。
從永延宮坐了好一會兒酈邑方才出來去了絳雪宮,為了不引起皇後的懷疑,酈邑公主臨走前還解釋,說是皇貴妃在自己生病時去探望過,自己於情理康複後得去請個安。
雖然皇後臉上一臉藏不住的咬牙切齒,可是風度還是有的,連連示意她快去,別耽擱了出宮的時間,可是心裏的不悅卻還是沒有完全的隱藏住。
央央一早上聽小太監說酈邑公主入宮了,就知道晚些她會過來,於是吩咐了秦梅雨準備了些梔子糕,雪白的方形塊兒,晶瑩的讓人不忍心拿起來咬上一口,糯米的麵兒蘸了白糖放在嘴裏可是滿口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