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說她最可憐的是蘭江月,霍麒麟不解的望著她,“當日在太子府的時候,蘭江月對你幾次三番的刁難,甚至想除掉你,身上咳嗽的舊疾便是因她落下的,為何你不恨她,反而卻最可憐她?”有些時候女人的心思的確是猜不明白。
“臣妾當然也恨她的!”央央回想一般的看著橘色的燭光,那些日子自己寄人籬下之時,蘭江月的確讓她極為的難過,“不過臣妾恨她,恨得是她的手段,和心腸歹毒,可是如果說對皇上的一片真心,蘭江月倒是值得人惋惜的。”
央央拿起卿如未繡完的繡樣給霍麒麟看,問道:“皇上可知道這是什麼花?”
女人的東西霍麒麟當然一知半解,這些胭脂、香粉、繡樣、針腳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記得清楚,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過看上去很像是桃花,春天開得桃花,又很像含桃。”
“這種花叫櫻花”央央的隻見輕輕地拂過萬卿如細密的針腳,淡粉色的絲線混雜著些許的白,在灰白色的葛布上有一絲的脆弱和哀愁。
“這種花與桃花很像,又比含桃多了幾層花瓣,也在三四月開,形容它總是‘繁櫻如雪,其想如蜜’,可這種花開時絢爛,落時繽紛,不禁感慨它一時絢爛如霞光,實則落紅入春泥,而蘭江月就是這樣的花!”
央央放下了手裏的繡樣,神色裏有些哀傷,“黃靜嘉愛的是皇後的位置,她想擁有的也是,如果皇上的寵愛沒有功利性,那她恐怕就沒有那麼多的嫉妒心了!”
“黃靜嘉從小被按照皇後的禮儀來培養,黃皓一心想將她送上皇後的寶座,實則也是害了她!”霍麒麟聽罷有一絲的觸動,世家女子裏有多少女子都是這般,就算是皇室的公主,也難逃這一劫。
“蘭江月不是嗎?蘭氏想讓她做太子妃,想讓她做皇後,可她呢,葬送在隻顧著愛你上了,甚至做出了傻事來,害了孟玉瓚小產傷身,逼的先帝不得不賜死她來平息孟複的怨憤!”
央央是局外人她看的清楚,尤其是當年在太子府,“蘭江月以為皇上喜歡孟側妃,便顧不得公孫側妃了,想盡辦法要除去她,中了公孫翕和的挑唆,害了她自己!”
“與其說公孫翕和害了她,不如說公孫翕和隻是在火坑邊推了她一把!”霍麒麟略帶嘲諷的笑了笑,“太子府,皇宮,這些地方隻要踏進來一隻腳,便是置身於火坑之邊了,走的好的能活下命,走得不好的便灰飛煙滅!”
“那你還把我拉進來!”央央伸手在他心口懟了一下。
“你自然不一樣!”霍麒麟立刻換了表情安撫,“朕自然會護著你,要是掉進火坑裏,也是朕先掉進去!”
“不聽皇上亂講!”央央借著喝茶,扭過頭去不再看他,自己偷偷的抿了抿唇笑了下。
“皇後的事情皇上想怎麼處理?”央央知道朝賀之時家醜不可外揚,所以等著外使臣都離開京都了,也就可以處理黃靜嘉的事情了。
“自然是從嚴處理,現在也該到了廢後的時候了!”霍麒麟此時顯得有些絕情,帝王的心思真是猜不透,一會兒他可以柔情似水,一會兒又是這般的冷麵冷心。
“皇上不如給黃靜嘉一個體麵地死法!”央央心裏不忍,雖然她並不可憐黃靜嘉,可是這個女人也算是窮其一生的追逐後位,好歹讓她死後瞑目。
“怎麼?你又有什麼想法了?”霍麒麟笑著問道。
“皇上不如讓皇後自盡,而不是賜死,這樣一來,皇上還能追封她一個皇後的位份,賜一個諡號,她如今再無什麼關心她的親人了,父兄皆亡,甚至不能有宗祠,皇上也讓她在九泉下安息才是!”
這件事情做的算是仁至義盡,霍麒麟不想拂了央央的好意,於是說道:“罷了,聽你的,既然都聽你的,那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吧!”
外麵天氣寒冷,風聲鳴響,兩人和衣而臥絮絮的說著話,最後也不知道誰先睡著了,央央隻記得自己最後嗯了一件什麼事,然後便陷入了夢鄉,那就是她先睡著了吧。
一早上起來,天氣晴了好多,可能是一夜的寒風吹走了陰霾,太陽一奪目起來,那些積雪便開始慢慢的融化,秦梅雨帶著絳雪宮的下人們除雪去了,卿如自己伺候不過來便向禦膳房傳了些早膳。
“怎麼是土豆餅?”央央臉上露出嫌棄的神色,用筷子聊了一下沒夾起來。
“朕也不喜歡這個東西!”霍麒麟悄悄地說道,皇帝的飲食喜好是不能為外人所知的,幾乎用過的菜色端出去看不出來吃了哪些,這樣才不會輕易被毒害,所以即使皇帝不喜歡吃的東西,禦膳房也不知道,相比之下後妃們就自由多了,所以霍麒麟才願意來央央這裏用膳,讓小廚房做些自己喜歡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