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藍荊安才入睡,就被碧鸞搖醒了。隻聽碧鸞小聲在她耳邊說:“人來了。他們都中了迷藥,您快去隔壁。”
碧鸞這話說得沒頭沒腦,但藍荊安心裏卻是一個咯噔。藍荊安瞄了一眼素梅,果然見她無知無覺。藍荊安心道糟糕,也不知是哪一波歹人瞄上了她,同時又暗暗悔恨,當初她不聽碧鸞的勸,連木土都算上,就帶了三個會武的,也沒通知襄陽這邊的署官,現在出了事,真是哭都來不及。
藍荊安也不廢話,趕緊翻身下床,匆忙裹了件衣服,將簪子拿在手裏,躡手躡腳的往門邊靠去,卻聽門外一片安靜。藍荊安不知道對方隱藏在哪裏,想做什麼,但心裏卻知道這樣的不動聲色比喊打喊殺更為可怕。
碧鸞小心將門開了條縫,壓低聲音說:“您先過去,我一會兒就去找您。”藍荊安知道如果有歹人上門,十之八九目標是她,自己在這裏隻會拖累其他人。而她的武藝不算好,要是強留在碧鸞身邊,不僅不能成為碧鸞的助力,反而會讓她分心。
藍荊安對碧鸞耳語一句“多加小心”,然後便如遊魚一般不發出任何聲響,從門縫中溜了出去。
碧鸞臨時賃的這個房子在小街的第一間,藍荊安不用琢磨都知道現在要是翻到街上有多危險。她毫不猶疑的就貼著窗下,向隔壁有人住的那邊蹭了過去。好在窗戶底下種著花樹,這大晚上的,她擦著本就有些輕顫的枯枝移動,很難會被看出來。
等她按白日裏依稀記得的布局摸到牆邊的梯子旁,見周圍無人,這裏又有顆大樹遮掩,便輕手輕腳的順著梯子翻上了院牆。藍荊安心想,隻要翻過院牆,進入鄰人院裏藏起來,以她對碧鸞的了解,要麼碧鸞能打敗對方,要麼碧鸞便會鬧將起來,將巡夜的兵丁引到這裏,到時任對方多厲害,也不懼什麼了。
藍荊安剛騎上院牆,謹慎的往鄰人的院子一瞥,便呆住了。院子的中央正站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穿著大氅,攏在黑暗裏默默的看著她。藍荊安仿佛中了巫術,一動不動的跨坐在牆頭,愣愣的注視著對方,手中的簪子掉落下來都沒發現。
那人任憑藍荊安如呆頭鵝一般傻坐在牆頭看著自己。過了一小陣,到底是等不及了,對著藍荊安微一頷首,輕吐了兩個字:“下來。”
藍荊安聞言便一翻身,從院牆上跳了下去。說時遲那時快,那人突然一個箭步衝到院牆邊,正好接住了從牆頭上跳下的藍荊安,然後才小心的鬆開手,將她安全的放在地上。
藍荊安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卻聽那人低聲悶笑:“讓你下來,你還真敢跳。”她顫抖著不知說什麼才好,卻見自己的手被他溫柔的牽起來,暈暈乎乎的便被他帶入到了溫暖的室內。
冷熱的交替,讓藍荊安猛的打了個哆嗦,她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人,喃喃自語:“這是夢麼?”那人替她攏了攏被花樹刮亂的頭發,又把自己的大氅脫了披在她身上,然後退後一步,認真的看著她,也讓藍荊安盡情的打量自己。
藍荊安的聲音因為激動有些發抖:“你怎麼會在這裏?”那人簡短又直白的說:“想你,便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