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荊安見謝維寧暈倒,一下子竄到了他身邊,急忙扶起他的身子喚他:“謝維寧,謝維寧,你醒醒!”
藍荊安見他沒有反應,伸手想去掐他的人中,卻感覺自己的手上有些濕,她低頭一看,竟然看到自己手上沾了血。藍荊安匆匆掃視他的衣服,才發現他的胸口也是濕的。怪不得他今日著了向來不喜的玄色,他就是不想讓自己看到他的傷。
藍荊安這下子真著了慌,她迅速摸了一下謝維寧的手,感覺入手一片濕冷。藍荊安將謝維寧放平,三步並兩步就衝出去喊木土。在後廂的老杜聽到藍荊安喚他的聲音都變了調,立刻衝了過來,身後還跟著碧鸞、馮參兩人。
藍荊安指著謝維寧厲聲問老杜:“說!謝維寧他到底出什麼事了?怎麼好端端的會暈過去?他身上怎麼會出血?”
老杜一眼望到謝維寧人事不知的蒼白麵龐,就知道出大事了,再看到藍荊安手上的血,不再隱瞞,一疊聲的交代:“主子被欒彪傷了。今早就有點撐不住,看樣子傷口又裂開了,這可怎生是好?!”
藍荊安煩躁的指示他:“還愣著幹嘛,趕緊去拿白布和藥啊!”老杜這才回過神,匆忙出去了。藍荊安一回頭,見碧鸞和馮參正站在那裏,直接招了馮參過來:“馮參,你幫我給他弄到床上去,檢查一下他的傷口。”
馮參和碧鸞此時都一臉駭然的望著藍荊安,聽到她的吩咐,馮參一聲不吭的過去扶起謝維寧,將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然後輕輕脫了他的外服,又幫他脫了幾重裏衣。此時綁在謝維寧胸腹處的白布早就被鮮血浸透。馮參將白布解開,除了血肉模糊的痕跡,更是看到傷口起了膿毒。
還站在食案邊上的藍荊安見馮參突然停下手中動作,緊張的問他:“怎麼了?”馮參頓了一下,實話實說:“傷口看起來不太好。”
藍荊安也顧不得男女大防了,幾步就搶到床邊,隻一眼望過去,她心裏就咯噔一下。謝維寧胸前受的是鞭傷,從右上至左下貫穿了一長條。其中右上的傷口最厲害,已是化膿;左下應該是鞭稍所傷,傷口剛有結痂跡象;而中間的深痕卻還汩汩的繼續冒著血。
藍荊安仔細檢視著謝維寧的傷口,老杜已經抱著傷藥和白布回來了。藍荊安沒起身,匆匆掃了一眼他手中的藥瓶,問他:“這是什麼藥?”
老杜不大好意思的答到:“金瘡。”
藍荊安恨不得把他手裏的藥奪過來摔在地上,她一臉憤然的出聲:“金瘡?!他都傷成這樣了,你就打算給他上金瘡散?!你們這裏沒有瘍醫麼?就是普通大夫這個時候也不會光給他上金瘡的!”
老杜聽著藍荊安高聲罵他,心裏一邊為謝維寧著急,一邊出聲解釋:“大司命,您息怒。實在是事發突然,這荒郊野嶺的,也沒個大夫,這是我們手上有的唯一傷藥了。”
藍荊安連看都懶的再看他一眼,直接對馮參吩咐到:“你現在就去把素梅給我帶過來,越快越好,讓她把該拿的都拿上,暫時不要驚動蔣語堂及其他人。”馮參這回總算答了聲諾,匆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