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章 石頭剪刀布(1 / 2)

一路上王蘇棋通過墨語的隻言片語終於了解到,墨語她從小就一直呆在宗門裏,沒有朋友更沒有夥伴,隻有一個師傅,師傅發現她有天賦便傳授給她書道。

小墨語仿佛天生就對書道很敏感,第一次寫字便寫下了兩個字,那兩個便是“墨”“語”,師傅大喜,隨即開始傳授給她他的畢生所學,五歲的墨語便坐在了文房四寶之前,由於個子太小,隻能站在椅子上,拿著幾乎接近手臂粗細的筆,寫著如山一般的字帖。

這一寫就是常人的半生,這一寫就是五十多個春夏秋冬,她洗毛筆的水塘都變成了黑色,於是不倒宗多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叫做水墨池,水墨池中有一個小亭子,那個亭子叫做水墨亭,亭子中有一個無論春夏秋冬都會靜靜在那裏寫字的人,那個人便被稱為墨癡,也就是墨語。

王蘇棋想象著,風雪飄零,水墨池的水都已經結了冰,但是墨語仍在書寫,春來了,水墨池上的冰也融了,春光旖旎,水波蕩漾,可是那個寫字的人隻是不停地寫著,卻沒有抬起頭看一眼就在麵前的春色,夏花爭豔,墨語隻有文房四寶,秋來了,墨語依舊沒有停筆,墨水寫完了沾一沾水墨池的水便可以繼續寫了。

王蘇棋搖了搖頭,墨語這一生是怎樣的單調,他望著那個依舊在書寫的身影,心中就莫名湧起一種同情,知道了墨語的過去,他又如何能嘲笑她的呆滯,嘲笑她的單純與固執?

也許墨語的心境已然隻停留在她當年第一次拿起筆的時候,王蘇棋想起自己的過去,雖然悲與苦占據了大部分時間,可是那畢竟是有顏色的,有過歡笑,有過傷悲,可是墨語這一生卻毫無精彩可言,她也許知道什麼是彈珠,什麼是糖葫蘆,什麼是棉花糖,可是她卻不曾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滋味,也許她聽過過家家,可她卻從來未曾扮演過。

她甚至不知道什麼是母親的慈愛,父親的博愛,她的一生就在跟筆與墨還有那如她內心一般的白紙打交道。

王蘇棋望著墨語呆滯的表情,偶爾會因為某個字或者某句話而顯得有些凝重,但終歸還是平淡的,歎了口氣,王蘇棋的臉上不由出現了一些迷茫。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王蘇棋習慣了歎氣,什麼樣的心情都隻用歎氣來結尾。收拾了一下心情,他走到墨語的小桌前,蹲了下來,將頭耷拉在桌麵上,翻了翻眼皮望著墨語。

墨語寫得太用心了,一時沒有注意到王蘇棋,一筆落下,竟在王蘇棋臉上留下了一道明顯的墨痕,不知是落筆的感覺不對還是王蘇棋的此刻的麵相太可樂了,墨語竟然主動停下筆來,望著王蘇棋的,一時間竟笑了一下。

笑得很淡,但是絕對是不多見的,所以王蘇棋一時間立馬捕捉到了,隨即王蘇棋說道:“好玩嗎?”

墨語的笑容很快就淡去了,然而想了一會還是點了一下頭,王蘇棋站起來,臉上的墨漬慢慢凝固,但是他卻沒有抹去:“小時候,我和村裏的小孩玩遊戲,輸了就用木炭在臉上劃一道,你玩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