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獨泣古井邊,王蘇棋沉默站在她身後,如何做才能減輕這種悲傷,王蘇棋不知道,他已然完全投入到此刻的場景中,那風中的憂鬱,竹葉間的哀傷,一點一滴把王蘇棋漸漸帶入這個淒涼的場景裏。
那一刻王蘇棋忘記了自己,那一刻好似所有的罪惡都是他犯下的,無地自容,看著女子單薄的身軀他的體內好似一塊塊裂開,慢慢凋零,凋零在晚間幽幽的微風中,凋零在青竹之下,融化在薄霧之中。
女子將較好傷心的臉龐對著明月,雖然薄霧依稀,但是月光卻依舊那麼美麗,女子慢慢站了起來,女子的一舉一動仿佛都牽動著王蘇棋的心,她站起來了,這代表著什麼,就在這一刻王蘇棋已然有了差距,毫秒之間,瞬息之間,身由心發,下一刻王蘇棋就來到了女子身邊。
女子的身軀在月光照耀下劃出一個淒美的弧線墜入古井,什麼叫肝腸寸斷,這個人到底是慕容,還是阮凝姍,還是其他的人還重要嗎?不需要思考,不需要冷靜,哪怕再冷靜也是徒勞的,王蘇棋縱身而上,迎著月光的照耀伸出他的手,這一手代表了整個過去的期望,代表著他想要抓住未來的衝動。
單薄的紗衣在晚風中飄舞,月光灑下的朦朧即遙遠又近在眼前,那觸手可及的衣角,那留不住的人仿佛重現昨日劍鳴的種種,王蘇棋本能運轉真氣,可惜此刻不知為何真氣卻不聽使喚停滯不動,不知是上天憐憫,還是晚風饋贈,那一絲絲的距離竟然被頃刻間彌補。
女子仿佛感覺身後有人,驀然轉身,風中的紗衣是如此的單薄,可以看到女子身子的憔悴,那月光下慘白的臉似曾相識又不曾見過。
這是微笑嗎?王蘇棋突然這樣問自己,他見過這種微笑,就在他的懷中,突然間他很害怕這種微笑,很討厭,因為這種微笑所帶來的就是一個難以接受的結果。
那飛逝而去的身影無法挽留,女子白皙的手似乎想要抓住王蘇棋,可惜之間的距離卻是那樣的渺遠,遙遠到整個天地間永久的話別,月下孤影,隨風而逝,是風在追逐還是希望在追逐,那一刻王蘇棋已然分不清楚。
雖然心不再痛,但是那種痛卻變成了實實在在的痛,這種痛叫做肝腸寸斷,實實在在的痛與心痛在這一刻已經合二為一,或者說是相互重疊,分不清楚,理性的思考漸漸離王蘇棋而去,取而代之的是那一種盲目的衝動。
晚風在送行,竹葉在話別,薄霧在哭泣,明月在見證,哪裏曾飄落一片竹葉?王蘇棋不知道,竹葉在他身邊滑落,伴隨著他的遠去而飄向腳邊,王蘇棋感覺自己的心好空,仿佛抓不住這個人他就失去了所有,下一刻王蘇棋雙腿一錯,輕輕一點他飄蕩在腳邊的竹葉,就是這一點點的力量讓王蘇棋離他的目標更近了一步。
那已經觸及的指尖讓王蘇棋心裏驀然一驚,這是何種的冰涼,仿佛觸及到的是一灘萬年不流的冰水,那種冰涼仿佛融入了血肉,那隱隱的痛楚變成了一種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