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之前是危言聳聽嚇唬我,想要趁機拉攏我吧?”
三餘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你想多了。”
“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的!”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從別人的表情看出有沒有謊來?”三餘又喝了一口,“還是,你給自己固化了‘偵測謊言’?”
熊貓正想要再兩句,突然眉頭一皺,朝著食堂門口看去。
穿著樸素麻布衣,看起來像一個普通旅行者的老虎走了進來,他一隻手還牽著個女孩。
那女孩麵黃肌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甚至有點皮包骨頭的感覺。看著她的樣子,熊貓不禁皺起了眉頭。
“老虎!”有人問,“這姑娘什麼來曆?你收養的孤兒?”
老虎點了點頭:“她一家六口人,爸爸被領主征發參加拓荒隊,死在了我的法術下麵。死後還念念不忘家人……於是我就按照他靈魂的記憶找到了他的家,發現她家已經隻剩她一個,別的都餓死了。”
眾人頓時沉默,熊貓看到三餘垂下了頭,低聲歎氣。
“那個領主怎麼樣了?”剛才提問題的人問。
“我還沒下手。”老虎,“要等這次討論之後再——反正短時間內他不可能再組織拓荒隊了,權當把他的人頭寄存在脖子上,等我回去之後再割。”
“這姑娘跟你有殺父之仇,你帶著她,不大好吧?”又有人。
老虎笑了:“殺死她父親的不是我,而是逼著一個老實農民去開拓,去殺人的領主。如果將來她長大了,依然還覺得我才是她的仇人,那就明我對她的教育徹底失敗,被她殺了也是活該。”
熊貓眉毛揚了揚,對三餘:“這可真不大像是我認識的老虎,今的他,可比我印象裏麵的有氣勢多了。”
“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覺得的,當初我也被他嚇了一跳。”三餘歎道,“按照他自己的法,一個人如果從一個地獄走到另一個地獄,將若幹地獄巡邏了一遍,居然還玩完全沒有成長的話,那他的腦子一定是有問題。”
“他的腦子顯然是沒有問題的。”熊貓接過他的話,“難怪你們這次會吃虧。”
“我們吃虧,關鍵不在於他的腦子,而在於我們的做法的確有問題。”三餘,“就像他批評的那樣,我們其實的確有能夠拯救北境那些平民的能力——至少可以拯救一部分,但我們卻沒有對他們伸出援手,而是坐視他們在苦難之中掙紮……這是誰也沒辦法否認的事情。”
“既然知道自己錯了,為什麼不改呢?”
“政治是很肮髒的,有時候,錯誤也是必須的。”三餘搖頭,“熊貓,這些道理我想你應該明白。”
“我明白,可我不讚成。”
“你的法跟老虎沒什麼區別,他當時的法跟你也差不多。”
“哦?他也能明白這道理?我不大相信。”熊貓好奇地問,“他當時怎麼的?”
“他‘你的這些我不大明白,但我很清楚一點——這些屁話,我不讚成!’。”
“……靠!哪裏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