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聽了張友仁的話,沒好氣的應了一聲,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青年。雖然她的心情不好,但是農村的老婆婆都是十分淳樸的,既然來了客人,她也不可能不讓人進門。所以對青年點了點頭道:“張友仁就在裏麵,你進去找他吧!”
青年微微一笑,然後點了點頭,對老婆婆道:“謝謝老人家!”說罷,青年便抬步走了進去。
進入院子之中,青年便把目光放到了搖椅之上的張友仁身上。此時的張友仁神色淡然,也沒有睜開眼睛,而是頗為自得的坐在那裏,根本不去看這個剛剛進入院子裏麵的青年。
青年見此,臉上倒是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回頭看了一眼門口洗衣服的老婆婆和一旁正在玩耍的孩童,周身的法力微微一動,在自己與這些人的中間布置了一層結界。這樣一來,無論裏麵青年和張友仁做什麼,外麵的人始終看著兩人是在一起聊天而已。這時幻術的一種,雖然在戰鬥方麵沒什麼用處,但是用來哄騙沒有法力的凡人,卻還是十分好用的。
布置完結界,青年笑吟吟的走到了張友仁的身後,手握著搖椅,緩緩的推著,讓搖椅更有頻率的搖了起來。張友仁也不去製止他,甚至不去看他,隻是一臉淡然閑適的搖著手中的蒲扇,好像一個誌得意滿的地主一樣。
青年似乎真的和張友仁十分熟絡,一邊搖著搖椅,一邊看著張友仁的臉問道:“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
張友仁微微打了一個哈欠,然後吸了一口氣淡淡的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十二萬三千九百六十五年零二百一十三天!”
青年眼中閃過了一絲悵然的神色,然後點了點頭道:“是啊,都已經這麼久沒見過了。那個時候,你還不是玉皇大帝呢,還隻是老爺子身邊的一個小道童。那個時候,你也沒有後來的那麼多算計,一臉的單純。雖然是天之魂,但是卻沒有那種創世之神的架子。而且我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魂族之人的時候,曾經對我說的話。你說這些趾高氣揚的人實在太可惡,明明沒有什麼本事,卻肆意壓榨著其他人。你也說過,你有一天一定會建立一個平等的、沒有壓榨的世界。而當時的我,相信了!”
張友仁神色淡然,微微的歎了口氣,將蒲扇停在了胸前,淡淡的道:“對啊!那個時候真的是讓人懷念啊!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蚩尤還是一個隻會砍柴的農家孩子,而所謂的天下也不過是我們遊玩的場所。唯一不讓人喜歡的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魂族,我最想做的事也就是把這些魂族的人拉下神壇。不過我錯了,我還是把事情想的簡單了!”
“哦?”青年微微的好奇道:“怎麼?你現在想說什麼呢?”
張友仁微微沉吟了片刻,又重新扇起蒲扇,緩緩的倒:“我以為當時天地三界之所以會那麼亂,是因為魂族在上,所以天地秩序老套僵化。人們隻會受到壓抑,卻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隻能被魂族欺壓。所以我就一直要將秩序打碎,讓魂族成為最平凡的人,”
青年搖著搖椅,聽到了張友仁的話不由得微微一笑,然後道:“你成功了!”
“是!”張友仁點了點頭,但是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隻是淡淡的道:“從推翻魂族的意義上來講,我成功了。但是如果按照我最終的意願,我失敗了!”
張友仁的話說的很奇怪,但是青年的臉色卻沒有任何一絲的異樣。他淡淡的看著張友仁的臉,微微笑道:“因為,魂族雖然被拉下了神壇,但是你卻成為了下一個魂族!”
張友仁聽到了青年的話,閉著的眼睛竟然動了一下,隨即歎了口氣道:“我不想成為魂族,但是我必須成為魂族。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之前的我都想錯了,想要改變這個世界不光是將一個魂族拉下神壇就可以了。一個魂族下來了,會有無數的魂族補上去,無非就是朝代更替,君王換人而已,根本沒有達到我想要的地步。”
青年挑了挑眉毛,微微笑道:“你說的對啊,我曾經和你說過,你的想法太過不現實,你還記得我和你說的嗎?”
說到這,張友仁竟然微微一頓,默然不語。青年也不著急,隻是掛著一幅淡淡的笑臉,不停地搖著手中的搖椅。沉默半晌之後,張友仁猛地張開了眼睛,然後看著青年道:“我還記得,你曾經說過,如果想重新塑造這個世界,就必須毀滅這個世界!對了,黯無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