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好大雪昂。。。。。繼續更。。。。。
碧涼閣今日一派熱鬧景象。雖然宛珠起了個大早趕著過來,可一進門還是看到葉碧涼指揮著戲班子的人布置舞台,為晚上的演出做最後的準備。清晨的陽光從門窗的縫隙中透射進來,將粉飾華彩的天井地井蒙上一層如夢如幻的朦朧色調。葉碧涼癡癡的望著舞台,沒有和走到她身邊的宛珠打招呼,仿佛沉浸在某個美好的回憶裏。
“你看,這裏是不是很美?”宛珠聽她冷不丁的一問,點點頭:“的確如此。葉老板隻適合在這樣的舞台上唱。”葉碧涼被宛珠的話逗得微微一笑,歎息一聲:“真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候。”聽她這麼說,宛珠不敢多問。她在想也許葉碧涼說的那個時候,就是當年她夫君尚在的那個時候。正想著,忽然感覺手被握住,葉碧涼在前麵拉著宛珠,頭也不回的一路走過去,她的小半個側臉在宛珠的視線裏若隱若現,明暗相協的光線映射出在她輪廓優美的下頜。
葉碧涼把手放在宛珠肩膀上:“坐,今天晚上,這個位置就給你留了。”宛珠被她帶到二樓一個視角絕佳的地方,忽然聽葉碧涼這麼說,趕緊連聲拒絕:“那怎麼可以,這樣的包廂可是給大人物坐的。”葉碧涼不以為然:“什麼大人物,他們聽戲,我唱戲,我們各取所需罷了。你隻管坐著,不必想那麼多。”宛珠說不出反駁的話,隻好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說:“那小青鸞呢,她是否也坐在這?”“她可不行。”葉碧涼的視線落在認真幫著琴師搬凳子的擺座位的小青鸞身上。“晚上她還要在後台幫忙,所以不讓她過來了。”宛珠遲疑半晌:“那不如讓我和她一起幫忙吧。比起坐著看,我更愛幫你們忙活。”葉碧涼板著臉:“你是不給我麵子麼?我這輩子還沒這麼特地請誰看過戲呢。”宛珠見她臉色變了,隻好陪著笑,湊到她身邊:“我坐還不成,今晚一定給你高聲叫好。”聽了她這番話,葉碧涼才露了笑臉。
一切基本都準備好了,小青鸞四處瞅瞅,終於找到了師父和宛珠,連忙趕過來,死皮賴臉的向葉碧涼邀功:“師父看我紮得台花可好看?今晚上開門紅之後,您就提攜提攜弟子吧。”葉碧涼繃著臉掃了她一眼:“不成,你功夫不紮實,上不去台。”小青鸞垮著臉,轉過頭來搖宛珠的胳膊,像個孩童一樣的撒嬌道:“宛姐姐快幫我,我想演春香。”宛珠被她逗得直笑。葉碧涼無奈的瞪了她一眼,苦口婆心的說:“光想著上台,怎麼不好好想想如何練功出師。沒有真功夫,天王老子也上不了台。”正說著,戲院的門被推開,小青鸞發出一聲驚喜的呼喚:“哎呀,先生來了。”說著也不管身邊的兩人,小鳥一般的飛奔下去。
袁克文遠遠的見著小青鸞朝自己跑過來,展顏一笑:“你這麼趕,是不是又急著和我要東西吃?”小青鸞高興的猛點頭,袁克文點點她的鼻子:“等著晚上下了場,帶你去吃天福酒樓的筍燒雞。”葉碧涼此時已經和宛珠走了過來,嗔怪道:“也就是你慣著她。”又移開眼嚴厲的瞪著徒弟:“不許去,敢的話叫你吃板子。”小青鸞吐吐舌頭,低頭不語。袁克文悄然拍拍葉碧涼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再說。
宛珠看二人似乎有話要說,就帶著小青鸞走到一邊去閑聊。袁克文背著手,感歎道:“你可真是個厲害師父,我現在反而硬不下心來。但願嚴師出高徒。不過有機會的話就讓她試試,不上台永遠不出師,總有一天她要長大的。”葉碧涼頭疼的看著興高采烈和宛珠說話的小青鸞:“招式倒是都學會了,可呆得很。上了台也成不了氣候。有些東西是天生的。”“那可不見得,有的人開化晚。你這個徒弟人倒是可愛得很,做唱戲這個這行當的,心性越純,走得越遠。”
沈含玉這日回到本家,見大哥二哥都在,進屋和父親打了個招呼,便坐下喝茶,幾個人聊著天,消磨時光。臨近傍晚管家林福冉拿著封大紅帖子,敲敲門欞走進來,湊近沈嘯榮低語幾句。沈嘯榮遲疑的接過他手中的紅帖,揮揮手讓林福冉下去了。
沈含凱偷偷的觀察著父親臉色,沈嘯榮打開帖子瀏覽一邊,把東西往他手裏一遞。待沈含凱看完,他又遞給了弟弟含青。沈含玉湊近瞥了一眼,隻見這張紅色宣紙最上麵寫著兩個黑色楷書大字:“請柬”,下書:“敬呈沈嘯榮老板,誠邀沈老板於今晚光臨我天蟾寶樓,同賞《牡丹亭》一出。敬請光臨。”落款是同樣的筆跡:“顧青軒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