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玉幹脆利落的調轉車頭,一路疾馳。小青鸞好奇問道:“小哥哥這又是去哪?”“坐好,我帶你去找她。”小青鸞聽了高興的一拍手:“你果然說話算話!”她高興的看著沈含玉的側臉,對方卻絲毫不理會,這讓小青鸞覺得熱臉貼了冷屁股,一時之間自尊心略略受挫,低頭撇撇嘴。
雖然表麵看起來依然平靜,可比起身邊這個看起來無憂無慮的單純女孩,沈含玉的心裏可就沒那麼輕鬆了。也許因為這件事情疑點太多,也許因為關心則亂,一種不祥的預感鋪天蓋地的湧出來,這感覺幾乎淹沒了他,讓他無法思考。
“你叫什麼名字?”沈含玉的問題令小青鸞摸不著頭腦。雖剛才有點生他氣了,可是鑒於他長得很好看,又肯熱心幫忙,小青鸞還是原諒了他:“我叫葉青鸞,平日裏大夥都叫我小青鸞,我的名字是師父給的,所以……”“小青鸞,那封信是你自己縫進衣服去的?”沈含玉毫不留情的打斷她,小青鸞愣了一下道:“不,那封信是師父給我一針一線縫進去的。”
“我看那信也沒寫什麼重要的事,為何不叫人看見?你出來之前可有什麼事情發生嗎?”小青鸞聽著沈含玉一連串冷冰冰的發問,有點委屈,撅著嘴撇過頭看著窗外,不願再和他說話。
沈含玉等了半天沒聽到回答,掃了她一眼,見她不理自己,便解釋了幾句:“我隻是有些好奇,而且畢竟你現在還沒有找到人,所以我多問幾句,想幫幫你。”
聽了他這番解釋,小青鸞的心裏稍微緩和了一下,但是還不忘偷送他一個白眼,終於開口說道:“戲班子頭天來了一群人,在師父這耍了一通威風才走,我師父晚上回去就寫了信,還縫進我衣服裏,我不知道姐姐去處所以就去找了袁先生,這才找到餐廳去。”
沈含玉臉上的表情更加凝重,聽了小青鸞這番話,他在心裏分析,這個當口十有八九那戲班子是出事了,葉碧涼把信藏得這樣嚴實送出來,表麵上是辭退宛珠,可是結合之前發生的事情來看,八成她是在暗示宛珠不要回去。直覺告訴他這暗示意味著此時的碧涼閣對宛珠來說格外凶險,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樣,這葉碧涼倒是有些血性,對宛珠也算有情有義,不枉費雲宛珠臨危救她的場。想到這裏,他的心情有些複雜,但還是轉過頭朝小青鸞微笑了一下道:“原來如此,這中間經曆這麼多波折,你師父是個好人。不過,就是難為了你。”小青鸞不好意思的低頭笑笑:“小哥哥過獎了。我倒沒什麼,就是想把師父交托的事情辦好,一會兒我們能找到姐姐嗎?”沈含玉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歎息一聲,語意模糊:“希望如此。”說話間他加快了速度,不出意外,宛珠此時早就應該回王家了,但願如此,隻有見到她人他才會放心。而且他暗暗打定主意,一會兒見了宛珠,不管她是否願意,立刻接她走。
雲宛珠這些日子回來的時間都比前段時候早,所以兩個人偶爾也會碰頭。王蘊蒙天天揣著忐忑而仇恨的心情回家,因為每次看到宛珠的臉,就會想起那日沈含玉的話來,可是佟小秋的那番言論對她甚為有用,所以一碰到宛珠,她總擔心沒準哪一回就控製不住的衝上去揪她的頭發撕她的臉,最近這種感覺越發強烈,所以與其說是怕見到雲宛珠,還不如說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可是沒有看到雲宛珠的時候她又會胡亂琢磨,想象著她是不是借著上班的機會和沈含玉玩在一起,想象著這兩人打情罵俏的場景。如此左右不是,這感覺幾乎逼瘋了她,搞得她最近一直胃口不好,連母親的訓斥也失去了威懾力,無論如何的軟硬兼施都不能讓她好好吃喝,氣得佟小秋總罵她沒出息。
王蘊蒙這天回來得很早,此時正心煩意亂的坐在客廳發呆。佟小秋對女兒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見怪不怪,一開始還勸勸,後來也煩了,索性懶得理她,吃完晚飯早早就回房休息,留下王蘊蒙活在糾結和分裂的心情裏備受折磨。這種心情幾乎打垮了她,所以今晚她決定找宛珠談談,母親那個韜光養晦的複仇計劃是上策,可是在這之前她要先過日子,若繼續這樣等下去,還沒等到報複的喜悅來臨,她就會變成一個瘋子。與其每日這般煎熬,倒不如痛快打上一架,一來也算是出出近日來胸中積存的這口惡氣,二來也可以借機把她趕出家門。她王蘊蒙不是神仙聖人,沒法和情敵淡然相對,而且她真的需要一個機會,把自己從這夢魘般的挫敗感裏拯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