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1 / 2)

沈含玉飛快的趕過去,欲分開薛鴻蒔的強硬雙臂。薛鴻蒔不肯撒手,宛珠又急又驚,可是薛鴻蒔抱得緊,沈含玉見好友失態到如此地步,終於發了狠,用力去拉開薛鴻蒔的手臂。在他的幫助下,宛珠終於得以掙脫。剛要抽身離去,不想薛鴻蒔卻準確的捉住她手,把額頭放在宛珠手背上,卑微而泣:“誌涵,是不是你在推我,還是我在做夢?明明你來了,怎麼又要走了?”他哭得痛苦失態,從隱隱啜泣到發泄痛哭,宛珠感到手背上濕渃一片,心如亂麻,隻好任由他抓著,再不敢動彈。宛珠抬起頭看見沈含玉又意外又歉疚的表情,搖搖頭小聲對他說:“算了,我看他不是成心的。薛大哥也許是在外頭遇到了什麼事,你來勸勸。”

沈含玉慢慢的走上前,輕輕將手放在好友的肩膀上,臉上帶著困惑和沉痛:“鴻蒔,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能否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你到底怎麼了?”

雲宛珠本來心裏有點怪薛鴻蒔酒品不好,可是見到沈含玉的樣子,一時有些發愣。沈含玉不是個輕易會泄露情緒的人,和所有人交往相見都是溫潤笑著抑或是置之不理,像今日這般焦心,實屬少見。況且薛鴻蒔這樣一個貴公子,又是個大男人,竟然在並不相熟的自己麵前哭得像個孩子,一時間她也有些動容,心中便釋然。此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沈含玉忙親自過去關上門。

丫頭冬青的聲音傳來:“小姐,我照您的吩咐做了粥,隻是想來問問,是要甜的還是鹹的。”沈含玉隔著門沉聲應道:“鹹的。冬青,你自己忙去吧,不必過來幫忙,這頭有我。”楊冬青答應的聲音隱隱綽綽的傳來,沈含玉轉過頭看著哭泣的薛鴻蒔,暗自歎了口氣。

丫頭冬青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薛鴻蒔慢慢收了哭泣,沈含玉試著把他扶起來,終於讓他放開宛珠的手。宛珠抽回酸痛的胳膊,揉了揉手腕:他攥得可真緊,她感到手上濕濕的,已經不知是誰的汗。

經曆了這番折騰,再加上酒勁,薛鴻蒔不久便沉沉睡去。睡夢中他愁顏不展,曾經無慮的眉宇之間滿是憂慮滄桑。

宛珠長出一口氣,默默的退到門外。沈含玉追了出來,宛珠看著沈含玉的蒼白臉色道:“我看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我覺得薛大哥無大礙了。他肚子裏那些髒東西已經吐了出來,應該不會太難過。”沈含玉聽了她的話卻紋絲不動的站著,隻管看她,宛珠被看得心裏發毛,想來也沒什麼不對勁的事,不由緊張問道:“你…不去休息?”她轉念一想,或許沈含玉是因為剛剛的事情心裏對自己感到內疚,立刻便釋然,隨即反過來勸他道:“沒事的,我理解。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生薛大哥的氣。”可是沈含玉依然沒有反應,宛珠叉開纖纖玉指,在他跟前一晃:“喂,你沒事吧?你….”話音未落,她覺得身子一熱,一下便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沈含玉緊緊抱著她,兩隻手還攬著她的纖腰。宛珠氣得欲伸手推他,又想張口訓斥,可是又怕聲音太大招來丫頭,被看了笑話,隻好咬牙切齒的小聲道:“沈含玉,你鬧什麼?”沈含玉卻死不撒手,宛珠氣急敗壞,剛要卯足了勁踩他的腳,忽聞他在耳邊委屈的小聲說道:“薛鴻蒔這家夥,真是好氣人,我的老婆,自己還沒有好好抱一下,他哪來的福氣!”

他的氣息吹動了宛珠耳邊的發絲,擾得她的心和肌膚一起發癢。剛剛的那股狠勁立刻煙消雲散,宛珠想起薛鴻蒔抱住自己時,那種想要迫切掙脫的恐懼與不適,忽然之間又回到現實,此時此刻沈含玉那溫暖的身體和帶著陽剛感覺的體香仿佛帶著魔力,竟然讓她連推開他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宛珠軟在沈含玉懷裏,兩個人好像誰也沒有刻意用力,就這麼自然契合的抱在一處,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聞身後響動,宛珠頓時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神智一回來,一下子便感知到自己竟然不知羞恥的回抱著沈含玉,二人此時的姿態煞是曖昧,最讓她羞愧的是這種耳廝鬢摩、姿態親昵的互相抱住不放的樣子,都被身後的丫頭楊冬青看了去,宛珠趕緊推開沈含玉,羞得滿臉通紅,慌慌張張的不知看向何處。沈含玉倒是顯得坦然,他絲毫無慌張之意的看著丫頭楊冬青,仔細分辨過去,臉上仿佛還掛著一絲狡猾和喜悅:“怎麼了,有事嗎?”楊冬青的臉上掛著笑,卻避開沈含玉的目光,她看人一向如此,從未與人目光相對,就算要抬頭看著,也隻是看看鼻子和嘴。楊冬青嘴恭敬的行了個禮,回道:“我是過來問問少奶奶,粥熬好了,要不要和少爺過去吃些。”不待宛珠回答,沈含玉冷冷一笑:“你倒盡職盡責,不過以後要記得多聽我說話,叫你不必過來打擾便好好歇著,有的時候,你可知活做多了並不討好。”

楊冬青的臉上一陣青白不定,她低著眉眼,鼻翼微弱的扇動著,仿佛是在宣示著不滿。沈含玉叉起雙手剛要再說話,忽見林羽輝喘息不斷的跑了過來:“三少,我回來了。哪裏還需要幫忙的?”

沈含玉被打住話頭,幾個人一時無言,林羽輝察覺到氣氛不大對,最惹眼的就是丫頭楊冬青,一臉的不忿和委屈,看起來好像正在生氣。林羽輝不敢多言,偷眼去看沈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