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玉坐在車中, 悠閑的抬起手腕,心滿意足的打量著表針,他在心裏默念了幾下,抬頭一瞧,臉上立時有了笑:果然不出所料,金色的指針剛走完一刻鍾,那抹桃紅色的身影便打胡同裏走了出來。
沈含玉放下手,把頭從窗戶裏微微的伸出,臉上是無懈可擊的訝異:“咦?你怎麼出來了?”
宛珠看見沈含玉還沒走,臉上一瞬間露出意料之外的表情,接著便做了個無奈的手勢,姿態調皮的搖搖頭。待走近了,才道 :“姐姐家鎖著門,哪裏有人影。問左鄰四舍,他們口音太重,講話又快,我沒大聽懂。”沈含玉笑得好不開心,眼裏風情流轉:“這樣啊,要不你求我一下,我去幫你聽聽?”宛珠知他是打趣自己,也不搭理他,卻不甘心的回過頭向著羅珍元的家門方向張望著,自言自語道:“來了就這樣走掉,好可惜。姐夫也不在…”
沈含玉正在車裏擺弄了鑰匙,聽了她那番話耳朵一尖,探頭問道:“姐夫?羅珍元嫁人了?”宛珠點頭道:“是啊。”她見沈含玉露出衣副不大相信的表情,便補充道:“之前我來姐姐家做客,可是見過姐夫的呢。”沈含玉還是不肯輕信,不依不饒追問道:“何時,何地?那男人長個什麼樣子?你到底來過這邊多少次了?都來幹些什麼?”
宛珠聽了這番連珠炮一樣的問話,剛要開口作答,忽然心思一轉,麵帶不滿。她白了沈含玉一眼,道:“問那麼急,跟審我一樣。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呢,這麼長時間了,你怎麼還在這杵著不走?”
沈含玉倒不急,他用下巴指了指身邊的位置,示意宛珠坐上來。
宛珠坐在他身邊,看他不慌不忙的安裝著幾樣小東西。沈含玉瞥了眼她的表情,悠然道:“這裏出了點問題,一直打不著火。這不,快好了。”宛珠好奇的湊過來,看著他擺弄那幾個無關緊要的小零件,她看得頗認真。他本就是把那裏的幾個無關緊要的小東西拆了下來,就為了等她來好給蒙過去。看宛珠又認真又好奇的神情,沈含玉心裏暗笑,臉上卻不好表現出來,還是裝得一本正經。
沈含玉拍拍手,試著轉動鑰匙。發動機的轟鳴聲一響起,沈含玉拭了把額上的薄汗,拍著手道:“可算好了。”他發動車子,帶著宛珠緩緩駛離羅珍元的家。
宛珠本是覺得他肯定又要和自己耍花招,不想剛才一瞧,他幹得倒認真。便信以為真,也替他著急起來。見他徒手弄服帖,心裏一鬆,被沈含玉的情緒感染,忙拍玉掌祝賀:“不錯不錯,想不到你還會修車?看起來很有一套呢。”
沈含玉得意的飛揚起嘴角,星目神采飛揚,促狹的衝她眨著眼,道:“那是,你以前老是看扁我,這等小事哪裏難得住本少爺。”宛珠一聽,拉下臉來,小聲嘀咕道:“就不曉得謙遜些?”沈含玉心花怒放,裝作沒聽到宛珠的牢騷,繼續朗聲道:“再說,若今日沒我這檔事,還接不上你呢。也算是機緣吧,這人和人就是這般,你看看你和那個羅姐姐,都找上家門了,就是見不著,這就叫沒機緣。”
宛珠聽到“機緣”二字,心裏一動,麵帶不服,小聲道:“你還信機緣?我道你就信自己呢。”
沈含玉見了她的模樣,忽覺開心更甚,不由眼角飛笑,雙目流連,連聲音都輕快了:“得了,你別想了。以後還有機會。反正早上你吃飽了,我帶你去會個人去。”
宛珠見他一個急打輪,便朝著反方向走了,也不來得及問,便隻好靜靜坐著。可是見他開著車走了好大一會兒也沒頭緒,路也是越發看著陌生了,心裏納悶,不由得問道
“含玉哥,這是往哪去?路都是沒見過的呢。”她又笑笑,自說自話道:“不過我這樣說也不妥,本來我就不是本地人,對這邊不熟。說這種話倒是冒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