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局長說:“我是東陽市公安局長韓國祥。您是淩芸女士吧?”
淩芸茫然地點點頭:“是我。”
韓局長看看淩芸。
韓局長沉沉地說:“淩芸,邰立明同誌負傷了”
淩芸驚慌地看著眾人,她手裏提箱掉在了地上。
淩芸問:“立明……他怎麼了?”
淩燕驚慌地問道:“你們說什麼,邰大哥,他怎麼了?”
韓局長拿出那封沒寫完的信,交給淩芸:“這是我們在邰立明同誌的衣兜裏發現的,是寫給您的。”
淩芸接過來,是邰立明寫給她的信。
信上是這樣寫道:淩芸,我很難給你寫這封信。其實你沒有了解我多少。我們曾經是夫妻,是朋友,是工友。現在我們已經不是夫妻了,我們至少是朋友吧,如果朋友都不是了,我們至少是工友吧。我們之間其實是有情感的。至少是工友之間的情感吧。我常常想起我們剛剛參加工作的時候,你和我,還有歐陽川,周德江,趙大哥,陶光宇,朱和平,等等,這些人你還記得嗎?當然,這些人中現在很多已經不在一起了,比如你已經出國了,比如陶光宇已經當了老板,有人風光了,也有人落魄了。可是不管怎麼,我們不可能忘記過去,而且,我們也不應該忘記,因為我們畢竟生活在一個情感的世界裏……淩芸滿臉淚水看著邰立明的信,卻發現這是一封匆忙沒有結尾的信。
邰立明這一封沒有寫完的信,似乎像一顆子彈擊中了淩芸的心髒。在這個廣大的世界上,在這個人群越來越擁堵的世界上,在這個人與人似乎越來越來冷漠的世界上,還有什麼比情感更為重要的呢。邰立明這一封了草匆忙的信,打動了淩芸已經塵封了太久的情感世界。
邰立明從特護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
今天是邰立明住院的第九天了。昏睡了八天的他,終於在早晨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掃視著整個病房,“我,我這是在哪兒……在什麼地方?”
楚湘南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立明,你終於醒過來了,你整整睡了八天……”楚湘南哽咽了。?
歐陽川、趙強、周德江、朱小成圍住邰立明,每個人眼裏都閃著激動得淚花,歐陽川緊握住邰立明那無力的手,高興地說:“我說過,立明是好人,好人有好報。閻王爺拉不走你。你看,你不是闖過鬼門關了嗎!”
歐陽勤攙著歐陽秋來了。歐陽秋臉上掛滿了喜氣:“強子,我的好孫子。爺爺說過,強子不會有事,爺爺還等著喝你的喜酒呢!有個歌叫什麼來著,叫,叫‘祝你平安’,爺爺祝強子一生平安!”
“爺爺”,楚湘南不好意思的笑了。
眾人七嘴八舌:“立明,出了院辦喜事可別忘了請我們喝喜酒啊……”
這時,聞訊趕來的韓局長和其它局領導進了病房。韓局長帶來了喜訊,邰立明被公安部授予了二級英模的光榮稱號。病房裏又是一陣掌聲。
歐陽川走出門。
門外,天空如洗。
歐陽川看著天空,他知道姐妹服務公司的許多事情還等著他去做呢。
半年之後,醫院門口,歐陽滿倉坐著輪椅,被歐陽勤賀怡虹推了出來。
歐陽滿倉突然笑了,邰建國劉文海、邰立明、楚湘南、歐陽明韓雪芹站在門口迎接他。
歐陽滿倉再向遠處看,歐陽秋正拄著拐杖遠遠地看著他。歐陽秋的身後,站著周德江何春平和趙強。歐陽川和朱小成也向他走過來了。
朱小成走到歐陽滿倉的麵前,把一張大學錄取通知書交給他看。
歐陽滿倉看了,笑道:“好啊。歐陽勤啊,小成比你強啊。”
歐陽勤看看朱小成:“小成啊,祝賀你啊。”
歐陽秋看看歐陽滿倉:“你在醫院呆夠了。那就回家吧。”
歐陽滿倉說:“爹,您能不能少說我幾句了。當著這麼多兒孫們。”
歐陽秋笑道:“好啊,好啊。”
歐陽滿倉問:“爹,你笑什麼呢?”
姐妹服務公司。蘇小影正在麵包房裏工作。
蘇永國也在修理部工作。人們臉上露著勞動的笑容。
歐陽川和趙強在公司門口分手。歐陽川帶著姐妹送菜隊上街了。
柳亞麗也走在送菜隊裏邊。
大海邊,歐陽秋被歐陽勤攙扶f在海灘上閑走著,耳畔那年輕姑娘的琴聲又隨風而來,這一老一少相扶著佇足而聽,似乎蒼茫海天之間都是飛揚的琴聲。
這琴聲似乎已經漫進了這一老一少的心裏,在他們的心裏翻起了無盡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