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終於解除了冰封,暖人的春風不期而至。溪流複蘇,綠草萌芽,垂柳散枝,百花齊放,盡顯爭妍鬥豔。
距佘敏舍命保護公主從皇城遭遇到前所未有的那場浩劫中逃脫至此處平民區,時間已經過去兩月有餘。
佘敏同公主兩人在此地兩月來為了不引人注目,也為了斬斷兩人身後無孔不入的追兵的追捕,隻好以落難的小姐和丫鬟自稱,一度離群索居,不惜日日粗茶淡飯,
佘敏看著公主一日比一日憔悴消瘦的身影,心中也是愛莫能助。原本受世人推崇、恭敬及具愛戴的公主殿下,一夜之間山河破裂,國破家亡。公主殿下的身份權利和優質生活頃刻間灰飛煙滅。
可是公主心裏麵要忍受的淒苦又何止這些。她被迫接受自己的愛人白宸一直隱瞞身份,潛伏在自己身邊密謀忤逆,終於攜領一眾武士攻破皇城屠殺自己手足的事實,更是親眼目睹了白宸手持長劍手刃父皇的一幕。
皇城慘被血洗,帝王慘死,帝王的一眾嬪妃、皇嗣死的死、逃得逃。公主的親身母妃也是下落不明,公主百般打探至今仍是了無音訊。
公主一度自認是她自己的疏忽和付錯了的情愫,至始自己助紂為虐,無意幫助到白宸殘忍複國的殺戮。
公主既要忍受骨肉分離之苦,還要麵對深愛之人預謀欺騙,殘忍殺害父皇之恨。公主整日鬱鬱寡歡,茶飯不思。
佘敏幾次借機想要開導公主,希望她早日走出鬱結,可是隻要她一看到公主緊縮的柳媚和空洞的眼神,她就找不到動機開口,最後也隻好作罷。
又是一日陽光明媚。室外的氣溫日漸升高,可是公主卻終日蜷縮在陰冷潮濕的木屋不願意出門半步,佘敏盡職盡責的做著侍女該做的本分,做好了兩人的午飯端到公主的麵前,她麵對公主呆愣的神情也是於心不忍。
佘敏試探著和公主對話:“公主,哦不,小姐,籬院外的桃花樹開花了,小敏特意爬上山丘,折碎了幾枝,找來瓦瓶盛水續命,想來擺放在這木屋角落也好給簡易的擺設裝點一些生機,你看,放在哪裏好看一些呢?”
公主聽佘敏對自己說話,一臉如夢初醒的感覺,她左右環顧最後把視線落在了木窗前的桌案上:“就放在那吧,還能承些許陽光也好多新鮮個幾日。”
佘敏聞言,顏便笑容:“嗯,公主說的對,放在陽光下,桃花也願意多開放些時間,我這就放過去。”
公主眼色愁苦,就算見到暖開的桃花,也始終不願意一展笑意。佘敏擺放好瓦瓶,回過神正好撞見公主一臉失魂的神色,她見此情景趕緊走近公主身邊跪下身子仔細查看。
可是佘敏對公主的身子從頭到腳打量個遍,也沒見她有任何身體不舒服的跡象,佘敏不放心的追問:“公主,你這是怎麼了?要是有哪裏不舒服你就告訴我,我也好替你去抓藥。”
公主知道佘敏是關心自己,她空洞著目光勉強搖了搖頭,希望打消佘敏的惶恐。
佘敏無奈的輕歎一口氣。
她看著公主心神憂傷的落魄神情,再也不見往日身披戎裝,戰場禦敵的精英模樣。
原來的公主殿下無論遇到多強的對手、再大的困難,也從來沒有表現出現一般萎靡不振的精神狀態,可見白宸的所做作為對公主的打擊有多大。
佘敏暗自起身,把飯菜擺放到公主身前:“小姐,你多少也要吃一些飯的,最起碼也也要保重身體呀。”
公主安靜的移下目光,未及她開口,木屋的房門“啪”一聲盡然被人在門外粗暴的打開。
一隊身穿朝廷官服各個目露凶光的官兵擅自闖入木屋內。一個貌似領頭的微胖男人自顧借口佘敏的話:“公主殿下是該好好保重身體才是,不然怎麼能承受得住監牢內嚴刑拷打之苦呢?哈哈哈…”
佘敏大驚失色的站在原地,已經忘記該如何反應,反倒是公主鎮定的站起身,悄悄把她擋進身後:“你們最終還是找來了這裏。”
官兵領頭頗為得意抱起手臂揚了楊下巴,示意身後眾人:“少廢話拖延時間,來人,把潛逃的前朝公主給我拿下。”
公主為了不傷及無辜甘願束手就擒,也許她一直等待得就是這一天吧。
佘敏被兩個士兵架起胳膊拖到一邊,可是她的手卻死死抓著公主的胳膊說什麼也不肯放開:“公主,公主,不要抓公主,你們這群悍匪不能這麼對待公主殿下。”
官兵領隊見佘敏不知死後的幹擾自己行事,立刻拔刀相向,準備解決了佘敏這個礙事的小奴才。公主見此情景立馬開口阻止:“佘敏!聽話,放手,不然他真的會殺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