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道妓女是沒有感情的,她們是那青樓的煙花女子,精曉人情世故,心闕是最佳冰冷的。而餘敏不這麼認為,她來到這裏服侍妓女的這幾天,卻看起來她還是個挺好的女子。縱使人行事是像極了青樓女子,她的風塵中,卻多了一點脫俗。偏見是殺掉一切真相的刀,刀口割在他們的脖子上,一句解釋麼的話也說不出口。餘敏真為妓女換下床鋪,想到這裏競覺得有些心疼她,像凡間這種青樓女子,縱使年輕時候是花容月貌,多麼的受歡迎。人總是會老的,成為了半柳扶娘的時候,才會發現什麼都沒有了。找個喜歡的人過完一生?她已經沒有資格擁有愛情了。年輕時嫁一個大商賈,後半生錦衣玉食?然後等著半老徐娘時被家裏的主母掃地出門?如果有了孩子,孩子也要被趕出家門。抑或一輩子待在著煙花之地,毫無牽掛,過完餘生。那麼這樣的人生怕是太可憐了。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生計,現實把她們每一個都磨練成了那副模樣。讓她們不能為自己的未來著想。
餘敏記起來有一次問妓女將來要怎麼樣。妓女眨眨眼,有些狡黠的笑了起來,輕聲說道:“我哪有什麼將來呢?現在都成問題了。”
餘敏眨眨眼,迅速的鋪好床鋪。走了出去。
此時妓女不在大堂,餘敏看著老鴇樂嗬嗬的從身前經過,手裏兜著一大袋銀子,怕是又遇到大戶了。餘敏不得又感慨起來,這個人間的社會不公。女子如此低賤,而男子卻每日逍遙快活。餘敏不屑的切了一聲。又做起自己的事來。她去外麵掃了會兒地,看著妓女從另一個方向走來,身旁跟著一個油光麵麵的油爺滑子。眼神定定的盯著妓女的胸前,妓女自是已經習慣了的。她輕輕將身上薄薄的衣衫褪下,露出白色的臂膀。餘敏躲在一根柱子之後,眼神緊緊的盯著那個男子。過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白宸怎麼可能是這種人,一看就感覺髒兮兮的。還沒有走到妓女的門口,妓女在低聲與那男子說著些什麼,男人看著再在聽,又好像沒在聽。眼神定定的,也不動。不過隨時聽著妓女說話嗯幾聲之外。眼神裏已經是饞涎欲滴。餘敏搖搖頭,做嘔吐狀。正巧這時,他們到了妓女的房間。餘敏想著一會兒又要去整理一次床鋪,就感覺有些喘不過氣。餘敏又看到那個男人剛走到門口,就一把把妓女抱了起來。妓女咯咯的笑,就這樣進去了。
過了一會兒,一陣陣嗯嗯啊啊的聲音傳了過來。餘敏雖然是還在習慣過程中,但還是覺得有些辣耳朵,她拿起掃帚,在花園裏打掃了一會兒。又去了大堂看今日的表演。
她有些百無聊賴的看了會兒表演,無非就是穿的暴露的妓子在樓台上吊著彈琴唱曲兒,說是藝妓賣藝不賣身,還不是靠賣肉謀取這些個大老爺們的錢財。餘敏雙手支了臉頰,站在二樓一個黑壓壓的地方,看著表演,沒有人注意到她。她突然就低低的打了個哈切,沉沉的睡了過去。
過去了不知道多久,餘敏睜開眼。表演還在繼續,卻已不是剛才的表演。底下也隻有少數沒有錢買妓女的老爺們坐在那裏看著表演。睡不到能看到總也是好的吧。餘敏走下樓去,外麵已經黑了。她走到妓女的房間,看到她正在哭。她的身體上有很多用力揉搓的痕跡,也有曾被蹂躪過的痕跡。她說她怎麼也洗不掉。
餘敏跟她一起坐在旁邊的台階上,老鴇尖利的聲音在大堂內響起,餘敏和妓女都沒有管。餘敏盯著在一旁哭的妓女,她是真的美啊。不施粉黛也這麼美。看起來那麼聖潔純潔,就像一朵漂亮的無影花。
餘敏突然問:“你聽說過無影花麼?”妓女抬起頭,睫毛微顫著,上麵還帶著些許的淚珠,晶瑩剔透。有些驚愕的看著餘敏。
“什麼花?”
“無影花。”餘敏耐心的回答,她的眼神緊緊的盯著妓女,遠處有小孩子玩耍放上來的孔明燈,月亮在它後麵一動不動。火在燃燒。大堂內還有嘈雜的聲音,花園裏還有寂靜的風聲。她們兩就那樣坐在那裏。認認真真的講著毫無關係的事。
“沒聽過,那是什麼?”妓女疑惑,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也是緊盯著餘敏,餘敏笑了一聲,看著天上的月亮。她說:“那是一種很美的花,純潔無暇,像那輪圓月一樣皎潔。”妓女也笑了:“那真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