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我當年誤會她,並把她趕出家門,所以她恨我。”張雁解釋道。
“編!編!接著編!我可沒空在這兒聽你編故事玩。”薛大戶說完就要走。
“我現在都還記得,她走的時候,手上還戴著她娘留給她的手鐲,頭上戴著我給她打的銀簪,銀簪上有一個大雁,那是成親那年,我專門請人給她打的,正好應了我名字上的‘雁’。那天,下著好大好大的雪,她走進風雪中的樣子,我到現在還記得。”張雁沉浸在回憶中。
薛大戶回想起來,嫣紅的確很喜愛這個銀簪,他送過嫣紅很多首飾,而她都送給了小翠她們,而這個發簪她卻一直珍藏著。有許多次,他都見她對著這個銀簪愣神。他也曾問過,這是哪兒來的,但她從來都不說。
“把嫣紅給我帶上來。”薛大戶衝家丁喊道。
家丁應聲下去。張雁很是不安,他擔心嫣紅依然不肯認他。
嫣紅來了,無怨和無悔也跟著來了。薛大戶很生氣,說:“我要找的是她,你們先下去。”
無怨說:“說好了女施主的安全由我們來保護,我們怎麼能下去呢?”
無悔說:“女施主到哪兒,我們就到哪兒。”
薛大戶無話可說,瞪了他們一眼,然後指著張雁問嫣紅:“這個瘋子說,你是他娘子,是這樣嗎?”
嫣紅看了他一眼,不說話,眼神冷漠。
張雁激動地說:“玉樓,你可以不認我,我也不配做你的相公。但是,我請求你,讓我幫你還了這筆錢,幫你離開這個地方。”
嫣紅冷冷地說:“你幫我還錢?你哪……”
“女施主,”空空突然打斷她說,“張老爺還在等你的回答呢!”
“我不認識他。”嫣紅絕情地說。
“是怕他為你還錢,還是真不認識?”薛大戶又追問一句。
“從不認識!”嫣紅斬釘截鐵地回答。
“好!”薛大戶總算是放心了,“來人!”
兩個家丁立即走上前來。
“把這瘋子給我拉出去打一頓!”薛大戶惡狠狠地說。
“阿彌陀佛,施主,萬萬使不得!”空空喊道,“如果說,上次您打他,是因為他上您府上大鬧的話,這次,您就真沒理了!他沒吵也沒鬧,客客氣氣在這兒跟您說了幾句話,您可以叫他走,但您打他幹什麼呢?這不是濫用私刑嗎?如果你打他,我馬上就上衙門告你去。”
“你告去!你告去!告到哪兒我都不怕!我還要告他敗壞嫣紅的名聲呢!打他還算是輕的,沒叫人把他的舌頭給剪了就算不錯了。”薛大戶蠻橫地說。
見兩個家丁還像木頭似的杵在那裏,薛大戶急吼吼地衝他們嚷嚷:“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拖出去打!打到他這輩子都不敢再瞎說。”
見兩個家丁把張雁拖走,嫣紅突然衝上去,擋在他前麵說:“老爺,請不要打他!他沒瞎說,我真是他的妻子。”
張雁激動地說:“娘子,你終於肯認我了!”
薛大戶一把拽過她的胳膊說:“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張雁見他拽著嫣紅的胳膊,著急地喊道:“你要幹什麼?你要敢碰她一個手指頭,我就跟你拚命。”
不過,這會兒他拚不了命,那兩個家丁正將他死死按住。這時,無怨和無悔上來,一邊一個把薛大戶拉走了,像保鏢一樣守護在嫣紅姑娘兩側。
薛大戶大喊著:“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
“說好了,這會兒女施主由我們來保護,任何人都不許傷害她。”無怨說著就和無悔一起把他扔在了椅子上。
“哎喲!哎喲!”薛大戶揉著屁股直哼哼,他這輩子無數次坐這張椅子,可還是頭一次被人扔上來。
家丁看看他,看看無怨、無悔,又看看張雁,也不敢輕易動手。
空空走到薛大戶麵前說:“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他們真是夫妻,你還有什麼理由再打張雁?”
薛大戶歎了一口氣,朝兩個家丁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鬆手。
“好吧!你可以把她帶走,不過,三百兩銀子,一個子兒都不能少。”薛大戶對張雁說。
張雁為難地說:“我這次來得匆忙,沒帶那麼多……”
薛大戶擺了擺手,說:“我早就說過,錢到了,我才能放人。”
“女施主,我們回去吧!”無怨說。
“不!我不走!他……”嫣紅對張雁很不放心。
“娘子,請隨他們回去!錢的事你不用操心!”張雁胸有成竹地說。
空空在一旁說:“放心吧!你的相公有能力辦好這件事。”
嫣紅一步三回頭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