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萬貫去遊家討要宅地,可地沒要到,卻被空空戲弄了一番,此刻屁股火辣辣地疼,坐也不敢坐,隻能由家仆們攙扶著趴在床上。
錢庫聽說兒子受了傷,急急忙忙趕過來問:“怎麼回事,傷成這樣?”
錢萬貫咬牙切齒地說:“都是那個空空小和尚幹的!”
錢庫沒好氣地說:“真是,我們請他來驅邪,倒請來個麻煩。”
“這樣讓他們走,太輕鬆了!你去看看那個小和尚回來沒有。”錢萬貫打發家仆去查看空空的蹤跡後,又指著刁讚說,“你去請計師父,讓他盡快過來一趟。我非要給他點兒顏色看看!”
沒多久,刁讚就領著計明來到錢府。當計明看到錢萬貫胖頭腫臉的樣子,假惺惺地說:“錢大少,你怎麼搞得這樣狼狽?”
錢萬貫歎息道:“真是倒了八輩子黴!計師父,快幫我想個好法子,既要把那塊地搞回來,還要讓這群和尚受到懲罰。”
計明忿忿地說:“這群和尚,也和我搗亂好多次了,壞了我許多大事。今天,我也要出這口氣!”
這時,派去打探空空行蹤的家仆也匆匆跑來,向錢萬貫說:“少爺,那個小和尚回來了。”
計明在屋子裏轉了幾個圈,撚著胡須凝神思索道:“遊家那邊這時候肯定不會有和尚,你殺個回馬槍再去遊家,和尚們肯定想不到。先把那邊的事情辦了,回頭再把這幾個和尚趕出去。”
錢庫躍躍欲試地說:“現在就趕?”
“不要著急。”計明老謀深算地說,“現在趕他們走,他們也許馬上到遊家去幫忙。等我們將那塊地拿下來了,他們想幫忙也幫不上了。”
錢萬貫的眼睛都亮了:“計師父,您真聰明。若這件事成了,本大少定重重有賞!”
計明笑了,露出那口參差不齊的黃牙,眼前仿佛出現了金燦燦的元寶。
空空此刻也確實返回了錢府,這一來一往跑了大半天,實在有點兒吃不消,一回到房間就趴在桌上喘粗氣。他將事情經過講給沒完和沒了聽,把他們逗得哈哈大笑,直呼活該。
可是,過了良久,空空本以為錢萬貫會帶著家仆來趕他們走。可他和師兄們在房間等來等去都沒看到錢萬貫的身影。他疑惑地道:“錢萬貫明明知道我們和他對著幹,為什麼沒有動靜?”
沒了點頭讚同道:“以他的肚量,他不會再留我們的。”
“這不是個好現象。”空空坐起身來,警惕地看著窗外,“在這平靜下麵,肯定有什麼陰謀在進行。你們說,會有什麼事情?”
沒了猜測道:“他也許拿我們沒有辦法。我們是佛僧,他不敢趕我們走,害怕報應。”
沒完嗤之以鼻反駁道:“才不是呢。他那樣的人,還會怕報應?我們不如等到明天早上,不就什麼都明白了?”
空空搖頭,憂心忡忡地說:“我就怕錢萬貫不會等到明天早上再做決定。到時候我們反應過來就晚了。”
沒了無奈地說:“可是,我們不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麼。”
空空忽然一個激靈,擔心地說:“我估計他還會到遊施主家裏。我要馬上去。”
“等一等!”沒了見空空站起來雙腿都打晃,知道他已經疲倦到極點,於是自告奮勇地說,“你已經太累了,還是讓我去吧。”
沒完疑惑地打量著沒了:“你行嗎?”
“怎麼不行?”沒了不服氣地說,“難道我不夠聰明嗎?”
沒完反問:“你覺得你很聰明嗎?”
沒了順口答道:“反正比你聰明。”
看到沒完氣結的樣子,沒了喜滋滋地樂嗬。
空空也被他倆逗笑,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用布包著的小瓷瓶交給沒了:“沒了師兄,我告訴你著火的秘密,這個小瓷瓶裏放著的是火鐮石的粉末。”
“火鐮石?那是什麼?”沒完搶過瓷瓶,拔開蓋想聞卻被空空製止了。
“小心,不要燙傷了!”空空關心地說,“我將火鐮石壓成了粉末,這種東西很容易燒著。我怕他們認出來是火鐮石,又撒了鍋灰,但是隻要又東西與火鐮石摩擦就會燒起來。你們想,錢萬貫那麼用力地去蹭地上的十相自在圖,那能不著嘛!”
“還是你聰明啊!”沒完拍著空空的肩膀,衝沒了說,“聽到沒?可別把自己燒著了。”
“我哪有那麼笨!”沒了反駁了一句,就將瓷瓶小心翼翼地放到懷裏,衝沒完說,“好好照顧空空,別讓錢家父子對他下毒手!”
“放心吧,來一個打一個,來十個……”沒完搔了搔頭說,“我就隻能背著空空跑了。”
三師兄弟相視一笑,暫且分別。
沒了按照空空的指點,找到通往遊家最近的路。可沒曾想在路上碰到了熟人,此人正是前不久法王寺論禪大會前夕,認沒了為徒的黑山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