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主任會議上,李副總編提議帶朱旭去見一下劉教授。劉教授是《PC電腦高手》的專欄作者,每年定期會提供幾篇計算機發展趨勢的文章。朱旭在過去,兩次編輯作者交流會上見過他,不過不是很熟悉。以前都是張敏文接洽的。這次《<PC電腦高手>五周年特刊》還需要劉教授寫點東西;同時李副總編說,劉教授退休後沒事情做,打算推薦他們學校一些老師來給我們搞創作。一方麵是為刊物寫稿,另外一方麵,李副總編想進入教材市場,希望劉教授牽頭做一些工作,所以才有了這次的親自拜訪。
當然,大領導出麵是一定需要小兵作陪的。朱旭負責特刊,就是作陪對象。快中午時分,李副總編來電話:“我們出發吧。地下車庫見。”
朱旭心想:“雖說老板的車是單位配的,但看老板愛惜的程度,應該是老婆和車不借人的意思。等下自己不用主動要求開車,坐在後麵當乘客就好了。”
沒想到自己剛剛下到車庫,李副總編就從另外一個電梯下來了。朱旭看他助理沒有下來,奇怪地問:“王麗娜不去?”
李副總編說:“她要處理報銷單,我們兩個去就可以了。”朱旭一時無話,隻好坐到副駕上,說了一會兒工作上的事情,李副總編關心起朱旭的私生活:“你們團購房子,搞定了嗎?”
朱旭老老實實回答:“沒有呢,大家意見不一致,我看還早呢。”
李副總編興致很高:“不錯,你先買個兩居就可以了,夠用十年。唉,你們趕上了好時代啊,我結婚好多年後才有了自己的房子。也就前兩年,才有了現在這個大點的房子。”
朱旭當然要賠笑:“還是市場經濟好,等分配的話,我們也不知道啥時候了。”
李副總編給朱旭出主意:“其實你可以買遠點,再買輛車——遲早你們這些年輕人都得買車。說不定反而方便一點。”
朱旭笑了說:“買了房就裝修,我就被掏空了,買車,想都不敢想。”
李副總編哈哈大笑:“小朱你沒有問題的,這都是遲早的事情。”
朱旭不知道在這個時候是應該感謝領導工資給發得多,還是應該謙虛一下,嘴上隻笑笑說:“還得努力,還得努力。”
朱旭以為李副總編會接下來問他女朋友和婚姻計劃,就像上次倪總一樣,沒想到李副總編根本沒有這個意思,反而和他交流了一下宏觀經濟的話題。
習慣了每個領導的說話套路,朱旭突然明白:李副總編畢竟要年輕些,知道年輕人不喜歡別人問隱私問題,根本就不問,其實也不用他問。
兩個人說說笑笑,倒也融洽。到了學校,停車上樓,沒想到劉教授所在的教研室鐵將軍把門。
李副總編笑道:“這個劉教授,肯定是忘了我們來的事情了,以前都是去他家,今天說要推薦幾個接班人,就改在辦公室了,他自己倒忘了。”
朱旭趕緊說:“那我給他一個電話吧。”
李副總編習慣親曆親為,已經拿出電話撥號:“沒事,我來打吧。”
劉教授啊,對,是我。沒有,我就剛停車,給您確認一下,是去您家呢,還是去您辦公室覲見您老人家?
“要不要去接您?噢,好,那我去辦公室大樓門口等您。您慢慢來,不著急,我和小朱在學校溜達一下,再慢慢過去。”
朱旭聽出來了,李副總編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目的是不讓劉教授著急過來。看來李副總編還挺細心的嘛。從教授家到學校大概還有10分鍾的路程,李副總編帶朱旭參觀了這層辦公室,出到樓門口,李副總編問小朱:“你觀察出這個計算機係的辦公室有什麼特點沒有?”
朱旭隻注意到各個實驗室和教研室了,就說:“我看介紹他們有博士點,是全國15個點之一,比我讀的學校強。”
李副總編笑了笑:“我發現這個計算機係隻有係主任和副主任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其他那麼多教授,都要擠在幾個教研室裏辦公。這個大學啊,還是官本位。大師沒有自己的空間,咋個能出大師嘛?也不知道是不是現在教授太多了的緣故。連我都是編審了,你知道嗎?編審相當於教授呢。”
這幾句話,本是調侃,不過朱旭卻聽了很舒服,一下子對李副總編的印象好了很多,心理上拉近了和他的距離。
劉教授騎了一輛自行車過來,非常嫻熟地停在教學樓門前。雙方互相熱情地打過招呼,進得辦公室來,劉教授把寫給《PC電腦高手》5周年的賀詞給了李副總編,另外打印了一個特稿給朱旭,李副總編和朱旭看了都很滿意。然後劉教授打電話叫其他幾個年輕老師過來和他們認識,中途還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新書,送給朱旭,說因為知道朱旭上過計算機原理和接口的課程,所以寫作的時候還請朱旭從學生的角度說說如何學比較好。朱旭看了感覺不錯,謝過劉教授不提。
中午,李副總編代表編輯部宴請各位老師,氣氛非常融洽,老師們都不錯,表示願意多供稿,多支持編輯部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