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天策府眾將敲門顯德殿大宗禦極(6)(1 / 3)

朝庭有法律,鄉黨有議約。法律特頒天下,議約嚴束一方。竊昔者管、鮑之誼,美傳列國;桃園之義,芳滿漢庭,後世之人誰不仰慕而欲效之!今吾輩四人,雖不敢以今比古,而情投意合,不啻古人之誌焉。但人各有心,誰保其始終不二,以為人欺而神可昧也!敬備香花寶錠,以獻赤心於神聖台前:自盟以後,人雖四體,心合而一;姓雖各異,而勝於共父母之同胞。患難相扶,富貴同享,倘生異心,天必鑒之。神其有靈來格來歆,尚饗。

任正千、王倫、賀世賴、駱宏勳均列生辰,大唐年月日時具。不多一時,將議約寫完。家人早已將香燭元寶備辦妥當。四人齊齊跪下,賀世賴把盟書朗誦一遍,焚了香燭元寶。禮拜已畢,站起身來,兄弟們重新見禮。王倫命家人重整席麵,四人又複入座。此時座位:任正千仍是首座,論次序二座該是王倫的了,因為酒席是他的,王倫不肯坐,讓與賀世賴,到了駱宏勳是三座,王倫是主席。酒過三巡,肴動幾味,任正千道:“今日厚擾王賢弟。明日愚兄那邊整備菲酌,候諸位一坐。”駱宏勳道:

“後日小弟備東。”賀世賴道:“再後一日,我備東。”王倫笑道:“賀賢弟又要撐虛架子了。莫怪愚兄直言,你要備東,手中哪裏有錢鈔哩?若一人一日,這是那萍水之交,你應我酬,算得什麼知己?”便向任正千說道:“大哥,小弟有一言,不知說的是與不是?駱賢弟在此不過是客居,他若備東也是不便。據小弟說來,駱賢弟在大哥處暫居,賀世賴在小弟處長住,總不要他二人作東,今日在小弟處談談,明日就往大哥府上聚會,後日還在小弟處。不是小弟誇口,就是吃三年五載,大哥同小弟也還備辦得起。”任正千聞說,大喜道:“這才算得知心之語!就依賢弟之言。實為有理,妥當之極!”又道:“王賢弟,莫怪愚兄直言,素日聞人傳說,‘賢弟為人奸險刻薄,據今日看其行事,聞其言語,通達人情物理。常言道:‘耳聞盡是假,麵見方為真。’此言真不誣也!”王倫道,“大哥,還有兩句俗語說得好:‘含冤其不辯,終久見人心。”四人哈哈大笑,開懷暢飲,毫不猜忌。

且說那餘謙拉馬攔門而立,見王府眾人不多一時盡都回去,知道是任、駱二位爺講了人情,王倫遣人喚回。又等了半刻,仍不見二位大爺回來,心中焦躁,扯著馬也奔王家而來。來到王倫門首,王府之人素昔皆認得,一見餘謙扯馬而來,說道:“餘大叔來了!”連忙代他牽馬送在棚內喂養,將餘謙邀進門房,擺酒款待,言及任、駱二位爺並家大爺同賀世賴相會結拜一事,正在廳中會飲。餘謙聞言,心中想道,“二位大爺好無分曉,聞得王倫人麵獸心,賀世賴見利忘義,怎麼與他結拜起來?”卻不好對王府人說出,隻應道:“也好!”且講客廳上飲了多時,任、駱欲告辭,王倫也不深留,分付上飯。用畢之後,天已將晚,任正千道:“明日愚兄處備辦菲酌,屈駕同賀賢弟走走,亦要早些。

是遣人奉請,還是不待請而自往?”王倫道:“大哥說哪裏話!

叫人來請又是客套了。小弟明早同賀賢弟造府便了,有何多說!

任正千說說談談,天已向暮,即起身告辭。王倫也不深留,送至大門以外。餘謙早已牽馬伺候,一拱而別,上馬竟自去了。任、駱至家,二人談論:“王倫舉動、言談,不失為好人,怎麼人說他奸險之極,正是人言可畏!隻是我們去拜花老,不料被他纏住,但不知花老仍在此地否?倘今日起身走了,我們明日再去拜他,豈不空走一場。”即分付餘謙備馬,出城至馬家店,訪察花老信息。餘謙聞命,即上馬而去。不多一時,回來稟道:“小的方才到西門馬家店問及花老,店主人回說,今日早飯後,已經起身回山東去了。”任、駱聞知,甚是懊悔。這且不言。

再言王倫送任、駱二人之後,回至書房。王倫道:“今日之事,多虧老賀維持,與令妹會麵之後,再一齊厚謝罷了。”賀世賴道:“事不宜遲,久則生變,趁明日往他家吃酒,就便行事。

門下想任正千好飲,且粗而無細,倒不在意,惟駱宏勳雖亦好飲,但為人精細,確是礙眼,怎的將他瞞過才好?”王倫道:

“你極有智謀,何不代我設法。”賀世賴沉吟一會,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說道:“有,有,有!”隻因這一計,能使:

張家妻為李家婦,富家子作貧家郎。

畢竟不知賀世賴設出什麼計來,且聽下回分解。

奸兄為嫡妹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