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天策府眾將敲門顯德殿大宗禦極(20)(1 / 3)

鮑自安問道:“探聽果係何人?”濮天鵬道:“乃定興縣人氏,姓王名倫,表字金玉。父是現任吏部尚書,叔是現任禮部侍郎。因目前初得職,初任嘉興府知府。眷屬隻帶了一個愛妾賀氏,餘者家奴十數人,家人倒有二十多丁。早飯時尚在揚州,大約今晚必至江邊。故速速回家稟爺知道!”任正千聽得“愛妾賀氏”四個字,不覺麵上發赤起來。鮑自安得意道:“花振芳,你看我老人家的威力如何?正要打點殺他,不料他自投我手,豈不省我許多工夫!且先將奸淫捉獲,後邊再盜他家財!”又對濮天鵬道:“任大爺、駱大爺,乃是世兄弟,駱大爺又是你之恩人,一客不煩二主,吃飯之後,少不得還勞賢婿過江,將奸淫捉來!隻對水手說,至江心不必動刀動槍,將漏子拔開,把一夥男女送入江中。要把奸夫淫婦活捉將來,叫任大爺處治,任大爺之怨氣方才得伸,而駱大爺之恩,你亦報答了也!”濮天鵬滿口應承。任、駱二人回道:“濮姑爺大駕方回,又煩再往,晚生心實不安,奈何?”鮑自安道:“當得,當得!”眾人因有此事,都不肯大飲,連忙用飯。吃飯之後,濮天鵬起身要往後邊去,鮑自安叫回,道:“還有一句話對你講:‘君子不羞當麵’,你曉得昨晚金花前來與駱大爺比試嗎?”便告訴濮天鵬一遍。“我此刻當麵言明,不過要明駱大爺之教,並無他意,勿要日後夫妻爭鬧至門,此乃我們之短!”濮天鵬滿麵帶紅,往後去了。有詩為證,詩曰:

愛婿須同嫡子看,隻因女過不糊含。

今朝說破胸襟事,免得夫妻後不安!

濮天鵬進了後邊,夫妻相見。自古道,新婚燕爾,兩相愛慕,自不必言。濮天鵬見天色將晚,恐誤公差,雖然是難舍難分,但不敢久戀,遂連忙來至廳前,告別眾人趕過江不言。且言鮑自安向眾人道:“諸公請留於此,專等佳音!”又分付濮天鵬道:“千萬莫逃脫奸淫!”濮天鵬答應“曉得”!獨自出門過江得意老兒授計去,專候少刻佳音來。

畢竟王倫、賀氏被濮天鵬捉來否,且聽下回分解。

駱宏勳私地救孀婦

卻說鮑自安遣濮天鵬去後,大家又敘談了一會。將晚,又擺夜宴。眾人皆因有此事,總不肯大飲,鮑自安亦不諄勸。消安師徒告別回廟,鮑自安分付列鋪,盡皆此地宿歇。

次日起身,用了些點心。及至早飯時節,又擺早筵。飲酒之間,鮑自安得意道:“此時小婿也該回來了!”又叫花振芳道:

“此刻小婿捉了奸夫淫婦回來,任大爺之事也算完了一半;所缺者家業未來,你先給我老人家磕兩個頭,待複了任大爺家業,再磕那兩個頭。”花振芳道:“昨日原說在定興做完這些事,我才算輸;今他自來,就是捉擒,也非你之能,何該磕頭!”鮑自安道:“該死,這牲口!事還在那裏未來,今就改變了!”任大爺道:“二位老師所賭者,乃晚生之事,理該晚生叩謝!”

大家正談論,隻見濮天鵬走進門來。鮑自安忙問:“事體如何?”濮天鵬道:“昨晚過江,等至更餘,總不見到。遂著人連夜到揚州打探。回來說:‘南京軍門係他親叔。昨日早飯後,自儀征到南京拜親,從那一路往嘉興去了。’故今早過江來,稟老爺知道!”鮑自安聞得此言,好不掃興,緊皺眉頭,不言不語,坐在一邊思想。花振芳道:“幸而方才我未磕頭,倘若磕了頭,我老人家的債是惹不得的:一本三利,還未必是我心思。想你過於說滿了!”鮑自安道:“你且莫要笑,我既然說出,一定要一一應言。不過他二人陽壽未終,還該多活幾日,終是我手中之物,還怕他飛上天去?為今之計,無有別說,賢弟還有昨日所言之事,請駕自便。任大爺、駱大爺同小婿兄弟二人,再帶十個聽差的,坐大船二隻,伺候同到嘉興走走。我素知嘉興府衙左首,有個普濟庵,甚是寬闊。你眾人到嘉興之時,將船灣在河口,你等十五人借庵宿歇,以便半夜捉住奸夫淫婦上船,將他細軟物件,一並帶著。屈指算來,往返也不過十日光景。”又道:“任大爺莫怪我說:你進城時候,將尊容略遮掩些,要緊!要緊!恐他人驚疑。”

說話之間,飯已捧來,眾人用過。花老妻舅告辭,鮑自安也不留。花老兒向任正千說:“任大爺,嘉興回來之日返回舍下,就說我等不日亦回!”又附耳說道:“到家隻說那事已成,莫使我女兒掛懷!”任正千點頭道:“是!”又向鮑自安耳邊說道:

“嘉興回來,就叫任正千回山東去,省得在此漏信。”鮑自安答道:“曉得!”一拱而別。駱宏勳也隻當他們各有私事,毫不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