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釧依言,手捏兩角徐徐展開,話中觀音手托玉淨瓶,眼簾低垂,麵容和祥。讓人一看頓生虔敬之心。
秦王眼前一亮,連連稱讚,“真好!真好!”
看過之後,金釧小心翼翼收回匣內,交給高德昭。
秦王手指微曲,輕輕撓著阿豹下巴。把小貓樂的賴在他懷裏眼眯眯,打起了呼嚕。
從真泉寺回來,玉姝還沒向秦王道明波若大師的囑托,這會兒趁著秦王心情大好,玉姝說道:“波若大師想讓我與大皇子同回京都。父親,你幫我拿個主意吧。”話雖如此,其實玉姝主意已定。
聞言,秦王驟然一愣,“你是說無濟小師父?”
玉姝微微頜首,“正是。不過,是以東穀謝氏的名義隨行,謝小郎君,而非謝小娘子。”
秦王沉吟片刻,神情漸漸肅然,語氣也凝重許多,“你知道嗎,無濟小師父此番回去皇城,是要被冊封為太子的。”
玉姝詫異,“父親為何如此篤定?趙旭不是還有個皇子昕麼?況且,小和尚在朝堂之上沒有任何根基可言。立他做太子,是要冒風險的。”就算立長,也得看看小和尚現在是何光景。除了大皇子這個身份,他什麼都沒有。
秦王把阿豹放到玉姝枕邊,撣了撣身上白毛,又道:“但是,趙旭不得不冒這個險呐!”
小貓喜熱,甫一離開暖懷,不大舒服。搖晃著小腦袋拱上玉姝脖頸,想要鑽被窩裏。玉姝抬手給它拽進來,阿豹美滋滋的呼嚕聲震天響,大被蒙住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把阿豹安置妥當,玉姝又問,“這又是為何?難道趙旭有難言之隱?”
“並非趙旭有難言之隱,而是皇子昕。”秦王站起身,踱至桌邊,倒了杯溫水,自顧自喝起來。
玉姝顰了顰眉,小聲喃喃:“皇子昕?”她去到鏡花庵之後,趙昕才出生,所以她並不了解趙昕。
“皇子昕是斷袖。”秦王咽下兩口水,潤潤喉嚨,“端禮親口告訴我的,不會有假。”
“什麼?”玉姝哭笑不得。沒想到趙旭辛辛苦苦養了十幾年的皇子竟會是斷袖?!
隨即想到來年安義就要與趙昕成婚了,秦王定會為此事寢食難安,免不得關心幾句,“父親是否擔心他與安義成婚之後……”
秦王嗤一聲,“那是安義的事體。”言下之意,就是叫她不要理安義的閑事。
玉姝立即閉口不語。
秦王一扭頭,見玉姝抿唇垂眸,以為自己語氣太過嚴厲,馬上柔聲又道:“眼下,你更應該好好打算與無極小師父回到京都以後,如何應對接踵而來的大小麻煩。”
“父親的意思是,讓我去?”秦王這一決定,玉姝頗感意外。她原以為秦王會大加反對,她甚至還準備好多說辭說服秦王,沒想到,秦王竟然會支持她。
能有這樣的父親,不賴啊。
“去吧。權當見見世麵。你可不是關在繡樓上的嬌嬌兒,你有你的誌向,也有你的天地。我這做父親的不能總是拘著你,拘的時間長了,養成束手束腳的脾性,倒真是把你養歪了。”
望著玉姝因為喜悅而倍顯靈動的雙眸,秦王心中陣陣失落。他錯過了玉姝從幼兒長成少女的一切時光。
既然錯過,就無法追回。所以,才要加倍彌補。
“那麼阿娘,是否能夠……”玉姝試探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