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兒悶熱,書房的門敞著,外麵一絲風也無。阿豹打了個嗬欠想要美美的睡上一會兒。
這當兒,鄧選疾步走來。一襲竹綠穿在她身,宛如山泉凜冽,清心又透亮。
玉姝聽見腳步聲,偏頭望去,見是鄧選,抿嘴笑了,“阿選,你來的這麼早?是不是惦記著大喜做的冷淘?”
鄧選無意與玉姝玩笑,仰起臉,麵色凝重的對上玉姝輕鬆神態。
通常鄧選擺這臉色一定沒好事。玉姝的心驟然繃緊,唇畔笑意盡皆散去,急急問道:“出事了?”
鄧選不答,加快腳步進到書房裏,好聞的烏沉香蔓延開來,阿豹掙紮著張開睡眼,嬌柔的喵了聲。鄧選伸出手,輕撫阿豹背毛,道:“娘子,東穀信至。”
茯苓和滿荔曉得她二人要說機要,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書房裏隻剩下兩人一貓,玉姝又問,“到底何事?難道說明宗要攻打南齊了?”就目前而言,這是她最擔心的事。
鄧選搖搖頭,“不是。”
玉姝眉頭蹙起,“還有比這更棘手的?”
難不成秦王被明宗刁難?若果真如此,她必然鼎力相救。
鄧選嘴巴抿成一字,猶疑片刻,道:“娘子,世子與郡主做下傷風敗德不倫之事……”
安義和唐延怎麼攪到一處去了?“什麼?”玉姝二目圓睜,難以置信的發問:“你是說唐延和安義,他、他倆?”
鄧選點點頭,“正是。”
玉姝略微沉吟。如果是這樣,那麼安義極有可能已經知曉自己的身世了。外人眼中的兄妹不倫,實際卻是男女苟合。然則,不論如何,安義和唐延還是名義上的兄妹,不該罔顧廉恥,做下這等荒唐醜事。
鄧選聽到這消息時,驚得她下巴都要跌到腳麵了。即便樓弼私下裏總說世子是扶不起的阿鬥,鄧選卻覺得隻要世子孝義忠厚就一定能承繼秦王大業。可是這一次,唐延在新婚時,拋下嬌妻跑去慈雲庵與庶妹廝混。要說唐延是扶不起的阿鬥,簡直是對阿鬥的侮辱!敗壞倫常的無恥之尤,不配叫人!
“此事除你之外,還有別人知道嗎?”
這件事一旦昭示天下,秦王府和謝氏在東穀必然無法立足。
鄧選搖搖頭,“事關機密,除了王爺和王妃,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
玉姝懸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來,又問:“那嫂嫂呢?”
“世子妃不知。”
鄧選以為宋慧最應該了解自己的夫君是何等樣人。可直到現在,她還被蒙在鼓裏。於她而言,極其不公。然則,不公又有什麼辦法?
宋慧要是知道唐延和安義同床共枕,怕是要慪的吐血。
玉姝鬆了口氣,“嫂嫂不知就好。否則,肯定得悶出病。”
“世子妃沒事,王妃卻是一病不起。”鄧選沒經曆過養兒育女的甘苦喜樂,但她也能理解謝綰為何心傷難過。
謝綰十月懷胎產下唐延,悉心撫育。哪成想唐延沒成英才,反倒淪為寡廉鮮恥之輩。這對謝綰的打擊一定很大。
“王妃訊問時,郡主像是要故意激怒王妃,張口閉口都是她和世子兩情相悅,你情我願,把王妃氣的嘴唇都青了。”鄧選宛如身臨其境,義憤填膺的向玉姝講述當時的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