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華香璩衣領大敞,橫臥在涼塌之上,手中把玩著夏惜時如墨青絲。
夏惜時背對他坐著,執起銀扡扡起一塊甜瓜,送入口中。
甜瓜用冰鎮過,甘甜多汁,涼爽清心。夏惜時饜足的眯了眯眼,道聲好味。
華香璩望著她肖似謝玉姝的側顏,忍不住說道:“你長得真像她。”
夏惜時手指驟然用力捏緊銀扡,臉上堆起笑容,明知故問,“殿下,您說的她是誰呀?”
華香璩抿嘴笑了笑,“你不認識。”
夏惜時又扡起一塊甜瓜送入華香璩口中,嬌聲道:“定是殿下心儀的女郎吧?奴與她相像,當真是三生有幸呢。”
華香璩揚手捏了捏夏惜時吹彈可破的麵頰,“你這張小嘴兒抹了蜜吧。”
夏惜時嬌憨可愛的彎起眉眼,“多虧了東穀的瓜甜!”
這眼神像極了謝玉姝。華香璩一把將她帶入懷中,欺身而上,“你呀你呀,就是讓人寵不夠的小妖精。”
夏惜時半推半就,柔媚入骨的喚一聲:“殿下……”
丁內侍恰巧走到了門口,聽到屋裏是這情形,慌忙住了腳步在原地轉磨磨。暗道太子殿下對夏惜時寵嬖殊厚,不顧青天白日與她鬧作一團。倘若被禦史言官曉得,必會向陛下參他一本。
外麵腳步聲音傳入耳中,華香璩頓時失了興趣,怏怏的撐起胳膊,朝外麵說道:“進來吧。”
丁內侍趕緊撩起水玉珠簾,嘩啦啦的脆響好似山泉淙淙,清淨明亮。
“殿下。”丁內侍目不斜視。
華香璩單手支頭,另一隻手在夏惜時滑膩的臂彎來回摩挲,問他:“何事?”
夏惜時鬢發淩亂,衣衫不整,卻絲毫不覺羞赧,笑眯眯窩在華香璩懷裏像隻溫馴的兔兒。
丁內侍將頭俯的低低的,不做聲。
華香璩重重吐口濁氣,翻身下了涼榻,趿拉著絲履對丁內侍說句:“去書房。”便甩開大步向門外走去。
丁內侍應了聲是,緊隨其後。
華香璩剛踏出門口,頓覺悶熱難耐,蟬鳴聲聲擾的人心弦昏亂。
主仆二人一前一後來到書房,華香璩並不急著坐下,而是直接抄起桌上的冰鎮蔗漿痛飲了好幾口。
丁內侍等他放下青瓷盞,才道:“殿下,湘兒日前透井死了。”
“湘兒?誰是湘兒?”華香璩眉頭皺成川字,不耐煩的發問。
“就是在夫人身邊伺候的那個湘兒呀。”
“哦!那個湘兒。”華香璩恍然,腦海中浮現出長著蘋果臉,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的宮婢。
“她怎麼說死就死了?”
丁內侍扁扁嘴。好好的大活人哪能說死就死了?還不是魚灼灼嫌她礙事?丁內侍心中如是想,嘴上可不敢這麼說。
“殿下,湘兒橫死,個中必有隱情吧?”他把問題拋回給華香璩,意在讓他往魚灼灼那兒想想。
華香璩不負他所望,眼珠兒一轉,道:“是灼灼做的?”
丁內侍不語。除了魚灼灼隻怕也沒有人覺得湘兒對她有妨害。
怪不得前番飲宴,魚灼灼看都不看他。華香璩眸中劃過一絲陰鷙,手掌狠拍在桌上,憤憤道:“她這是下定決心要做貞潔烈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