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寒(1 / 1)

小寒,小小的寒意?非也,非也!-6℃的低溫,4-5級的西北風,二九寒於三九天,怎一個“小”字說得?安身立命的陋室成了名副其實的寒舍。你無法在夜的瑟瑟中,攜取舊書歸舊隱,穿越今日的寒冷去赴一個千年前的詩約。偶有寂寞山莊故人來的熟稔,客問冷否?卻不知吾處可以問暖,不可噓寒。跺跺腳,搓搓手,搖搖頭,你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不久前,你還在灌水河邊的葦蕩中放浪形骸。晨看秋水共長天一色,暮觀落霞與孤鶩齊飛。筆墨於稻田,長歌於野徑。一個三秋,就醉倒了你的半生。你流連忘返歸去來兮,不知有漢,無論魏晉,隻把陶家籬笆翻遍……

秋去冬來,天地有四季。你在這個凡塵濁世中來去匆匆,心裏一遍遍地呼喚南山和東籬。夢裏采菊,有隔世的遺香沁入你的心脾,一夢一陶然。塵外澡雪,有遠古的雪花掠過你的肌膚,愈冰愈玉潔。而終日置身南山又如何?世情薄,今非昨。你一路漂泊,奔向傳說中的香巴拉。別人寫下的是窗含西嶺千秋雪,你續上的卻是門泊書屋一閑人。

明日小寒,戶外無飛花。老妻從節氣的溫度計中測得氣溫,喃喃自語寒不如暑,而半年前卻說夏不如冬。那時但向往夏風的涼爽,孰不知冬天的風更涼啊。本想“躲進小樓成一統,管它冬夏與春秋”,奈何天寒地凍,冷不可當。不是你畏懼嚴寒,你一百二十個知道上天沒有錯,錯的是與你隻是一段春花秋月情。那踏雪尋梅、煮雪品茗恐怕又是另外一段緣……,哪有寒暖暑涼的美事輪著吾輩?至春至夏至秋,天地都給你無以表達的和暖溫馨、熱情奔放、絢麗靜美,相信冬也不會過於冷酷無情。爾等終是過客,漂泊浪跡大半輩子的你就知足常樂吧!

罷!罷!罷!且把冷宮當夏宮,收拾收拾待來年。

打開空調,暖風頻吹,身上便有了暖意。搬入室內的日日紅也分外嬌豔起來。打開電視,貴州的凍雨又讓我心頭一緊。“十一五”捷報頻傳、“十二五”宏圖初展又讓我心頭一熱。世態炎涼,冷暖自知。我沒有先哲“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思想境界,隻是不要總看重自身的榮辱得失,而要把他人的冷暖放在心上,求得心理平衡,滿足於現世的安穩,此生足矣!

小寒,往事尋著節氣倒流。將心比心,有感於天下寒士的寒苦和辛勞。癡人說夢,一吐為快。昨日已成各,來日方長遠。君不見,書屋室寒人非遠,心中有冰冰自消。畢竟嚴寒之後又是春,明年桃花又芳菲。願我們屋中的冷——春風化暖,願我們心中的冰——春陽解凍,願我們的家園——冬暖夏涼溫暖如春。